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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就是想来看看你,不然我不安心。就当我爱瞎担心好啦。”谢忘之随口说,看了殿里伺候的内侍一眼,“拿过来吧。”
内侍会意,手里端着的温水递过去,低着头:“娘娘请。”
在盆里仔细净手后, 谢忘之让殿里伺候的人下去,再拿了张面饼, 撕出方便入口的一小块,在肉酱里蘸了蘸,自然地递到李齐慎嘴边:“你继续看,我给你撕着吃,就不会蘸错啦。”
事出有因, 李齐慎没什么好矫情的, 张口把那块面饼叼走,信手抽了另一折奏章,笔尖儿补了些朱砂, 一面在嘴里嚼, 一面想着该怎么批复。手头这个折子不难理解,他还有心思和谢忘之开玩笑:“能亲自撕面饼喂我吃,真是贤后啊,我娶得不亏。”
“照这么说, 要是我不喂, 你就亏了?”谢忘之毫不示弱, 含着笑,嘴上却故意说,“你再乱说,我直接拿面饼蘸着朱砂给你吃。”
“可别,我听说朱砂这东西吃了会傻,放在药里说是安神,其实就是吃傻了。”李齐慎不担心谢忘之干得出这事儿,看都不看,又叼了一小块,放心大胆地嚼完吞下去。
谢忘之懒得理他,他又是在干正事,不好和他闹着玩,干脆不说话了,只继续撕面饼,像先前一样蘸着肉酱喂给李齐慎吃。李齐慎也是心大,来者不拒,还不嫌干,有一口吃一口,吃得干干净净。
等谢忘之手里的面饼撕完了,他眼睛看着折子,人却向她稍稍倾斜,等着她接着喂,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活像鸟窝里的雏鸟。
谢忘之被突然冒出来的比喻逗笑了,没忍住,伸手抽了放肉酱的那个碟子,也像面饼一样递过去:“没了,要不然陛下舔个碟子?”
“我觉得不如舔一下你。”李齐慎丝毫不慌,说起调戏人的话一点儿都不脸红,表情都没变一下,还是一脸端庄肃穆,“都说美人香体,冰肌玉骨,我倒是没怎么尝过。”
他长得冷,说话时面无表情,越是肃穆,说的话反差越大,给人的感觉就越怪异。谢忘之被三言两语调戏得脸上又有点红,所幸殿里的宫人都下去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瞪了李齐慎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喊了一声,让先前退出去的宫人回来。
留在紫宸殿里的宫人手脚利落,也习惯了李齐慎和近臣在殿里吃饭,见怪不怪,麻利地收了碗碟,再端了温水和茶过来。
李齐慎洗干净手,用茶漱口,把桌上的折子拢了拢,分门别类堆成几叠,还有些直接往桌边一扔:“行了,这些让乐言看就行。”
“这倒真是辛苦崔郎君了。”谢忘之知道崔适是如今的中书舍人,踩在士人拜相的跳板上,累也是难免的,“那你呢,要歇会儿吗?”
“嗯。”李齐慎不避讳,“我得眯会儿。”
“那我回去啦。”谢忘之挺上道,不打算和他黏着,撑了一把桌角,打算起身,“对了,让宫人拿个枕头来,有几回我见你趴在桌上,容易脖子疼。”
“不用。”
谢忘之刚想劝,忽然发现不太对,李齐慎说的是“不用”而不是“不要”。她一愣,就在这个发懵的当口,桌后的郎君一伸手,直接把她扯进了怀里,手臂拢住腰背,圈住了她。
谢忘之惊了:“你……”
“我怎么?”李齐慎得寸进尺,腿都用上了,夹住这具纤细的身体,下颌往她肩上一搭,完全不知道脸是何物,“别乱动,让我抱会儿。”
抱抱当然可以,但宫人都在殿里,就算他们全低着头,十成十的装聋作哑,谢忘之也觉得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李齐慎这么黏糊。她想推开他,手抬起来,又有点不舍得,但让他这么抱着也不太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纠结。
李齐慎却一点也不纠结,他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儿管旁人怎么想。他又不是天生的爱吃苦,硬邦邦的地板冷冰冰的书桌,再加一堆字密密麻麻的折子,怎么比得上怀里的温香软玉。谢忘之的身子再瘦,也是软的,恰巧贴合李齐慎的怀抱,像是天生就该在他怀里。
他心满意足,低头在女孩的颈侧蹭了两下,脸颊擦过滑腻的肌肤,闻着淡淡的香气,没忍住,在她颈下靠近锁骨的位置轻轻一咬。
用的劲再小,犬齿也是尖的,谢忘之颈上一痛,小小地吸了口冷气,皱着眉去推李齐慎:“……你怎么咬人啊。”
“随便咬咬。”李齐慎微微一笑。
谢忘之当即有点羞恼,憋了一会儿,没憋出话,耳畔却被轻轻吹了口气,听见李齐慎刻意压低的声音,“果真是玉骨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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