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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逛时说的当然是玩笑话, 真到了夜里, 李齐慎才不记得要让谢忘之说什么,压根没给她机会。对着谢忘之, 他总有些难得的体贴柔情, 但这回事实在不是全程能自控的, 真上了头,他骨子里的凶猛暴烈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弄得谢忘之逃也不是,求饶也不是, 呜呜咽咽地让他折腾。
折腾小半夜,当时不是不舒服, 但等第二天醒, 谢忘之难免觉得身上有点酸,整个人昏昏沉沉,蜷在柔软的被子里,不太想醒。但太阳已经隐约照进床帐里,是该醒的时候了,她勉强睁开眼睛, 忽然发现枕着的东西有点不对。
她睡相还不错,平常再放肆,最多也就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茧,怀里再抱个软枕, 这会儿却紧贴着李齐慎, 枕在他一侧的肩上, 几乎是睡在他怀里。
被压一夜,这得有多难受啊,谢忘之觉得李齐慎等会儿可能得拿活血的药油擦一擦肩头,赶紧稍稍退开点,迟疑着轻轻推了推他,带着气音:“……长生?”
“醒了?”李齐慎没睡回笼觉的习惯,本就是闭目养神,立即回应,“我叫人进来?”
初醒时总有点迷糊,李齐慎却一点困倦都没有,眼瞳清明,谢忘之反倒有点懵:“你……之前起来过?”
“有折子递上来,去看了看。繁之就连旬休也不放过我啊。”李齐慎半真半假地恼了一下,又笑笑,“今日无事了,一整天都能黏着你,可别嫌我烦。”
“……怎么会。”原来是旬休,看来李齐慎真是算好的,否则不至于那么折腾,虽说确实好几天没来,但昨晚也太过分了点。脑子里不自觉地回忆起一些碎片,谢忘之脸又红了,赶紧推推他,“那,劳烦陛下叫人进来吧,我要洗漱了。”
李齐慎应声,信手撩开床帐,淡淡地朝着外边喊了一声,回头时又是细致温柔的样子,小心地扶着谢忘之的腰背,让她起来时能舒服点。谢忘之本就使不上力气,让他托一下倒能顺利坐起来,但李齐慎再小心,手上也是有力气的,碰到腰侧,酸得她小小地吸了口冷气。
“不舒服?”李齐慎赶紧收手,拿了个软枕垫在谢忘之腰后。
“有点儿。”腰酸的理由说起来难以启齿,但毕竟是夫妻,眼前这郎君还是罪魁祸首,谢忘之也不要脸了,面上飞红,没敢看他,嘴上却不饶,“腿也有点难受……还不是都怪你?”
“是我的错。”罪魁祸首自觉道歉,手又要往她腰上放,“我替你揉揉?”
话说得好听,李齐慎也一脸诚恳,眉眼平静,一点不该有的暗示都没有。但谢忘之不信他的邪,总觉得这人会顺势再做些别的,摇摇头:“不用啦,过会儿就好了。”
李齐慎也没坚持,只把另一侧的床帐也撩起来。刚好春岚和秋霜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进来,他先前就洗漱过,干脆下榻,把地方让给谢忘之,只从多余的水盆里撩了把温水洗了个脸。
等洗漱妥当,秋霜照例替谢忘之盘好头发,问她:“娘娘今日可要上妆?”
谢忘之不爱上妆,倒不是自恃美貌,纯粹是因为脂粉敷在脸上总有点不舒服,夜里洗时也麻烦。此外,说是女为悦己者容,但李齐慎能从朝臣的神色变化推测出对方的心思,却看不出她抹的口脂和上回的有什么不一样,容不容好像也没差别。
她想拒绝,一个“不”字都要出口了,李齐慎却先开口:“上妆的东西在哪儿?”
秋霜没想到皇帝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回陛下,上妆用的都在妆台上,不必从外边取。”
“知道了。”李齐慎看向谢忘之,“要上妆吗?”
“不用。”谢忘之摇摇头,低声补了一句,“……反正你也看不出来。”
她是小声嘟囔,春岚和秋霜都没听见,但李齐慎耳力好,听得清清楚楚。他忽然笑了一下:“下去吧。”
两个宫人应声,收齐端进来的东西,原样端出去了。
谢忘之不知道那句小小的抱怨让李齐慎听见了,含笑问他:“怎么突然问上妆的事情?”
“想着见见那些东西,免得一无所知,将来要惹你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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