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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巫女为侯大狗改了运。当然这也只是鬼族长的猜测, 在他看来, 侯大狗的起义军一开始能那般顺利,必定是因巫女的全力相助。
巫女她自己呢,只求与夫君长长久久, 幸福安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 自侯大狗组织附近少数民族起义后, 巫女就夜夜惊魂, 她总会梦到自己与丈夫惨死,还有她的孩子,她的孩子竟然被送去皇宫为奴做婢,任人践踏,死于非命。
她想与命运抗争,却发现此事竟然是天定的,这就像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她没有遵循巫女的即定命运走下去, 她与丈夫都得死, 她可怜的孩儿,还要代她这个无用的母亲受过。
儿子的命是改不了的。
但是, 他与丈夫的命,还是可以再挣扎一下的。
这位巫女大人,既然敢打破千百年来传下的规矩,假死脱身,嫁人生子, 那她就绝不会认命。
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制作出两个替身傀儡,又摆下遮掩天机的大阵,在侯大狗兵败前,将昏迷的丈夫带入地下九层石室内,在这里躲藏了一个多月。
等他们确定上面的明军全部撤离,夫妻二人才易容改扮,改名换姓,再不敢以瑶人自居,从此开启了他们的逃亡之路。
明军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到处逃窜,只是为了逃开天命。
不久后,巫女又一次怀孕了,生下了个孩子,这就是风里刀了。
可是偷来的命,总归是要还的。
巫女与她的丈夫,最终还是死在了鞑靼人的刀下。
而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几经周折,被一个姓卜的老头买下,当作亲子来养,遂改名换姓为卜仓舟。
在老族长的解说中,如果风里刀没改名换姓,真心认那位养父为父,只怕生活还要坎坷艰辛上千万倍,说不定,早不知死在了哪里。
以唐一菲的猜测,巫女大概早就察觉自己必死无疑。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就用自己的能力看了小儿子的未来,当她看到沙漠黑水城两兄弟相见不相识,却刀兵相向的那一幕,就已经做了决定。
无论如何,她也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她活不了太久了,孩子又太小。
所以自那一日后,她就时刻影响着小儿子,让他深深记住这个荷包与那一张泛黄的小像,他还有一个生死未知的大哥,需要他长大后去寻找。
这才避开了大漠黑水城内,两兄弟互不相识,互相残杀的命运。
待告别了鬼族长,出了石堡,唐一菲调侃道:“你们兄弟也算有缘,一个姓风,一个姓雨。还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不能呼风唤雨,也能风雨同舟,同舟共济。”
其实风里刀不姓风,但风少侠风少侠的叫着,就当他是姓风的吧。
风里刀很开心,他终于找到了大哥,自然愿意与他风雨同舟。
雨化田却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过了半晌,他才道:“族长他说的是真话么?我总感觉,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楚留香:“未曾察觉到他有撒谎的迹象。不过真话并不代表真相。”
唐一菲也点头,那族长的确没说谎,但不说谎,并不代表他说的话,就是可信的。
东方不败冷笑道:“他就算没撒谎,只怕也未必就将所有事情都说全了。有的时候,只说出一部分实情,就可取信于人。有的时候,将一件事前后发生的顺序稍作颠倒,那真相就全变了样。更何况,他知道的真相,就一定是真相么?”
雨化田深以为然:“如果有一个人能瞒过这些鬼,让他们信以为真,那就只有……”他没说下去,几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就只能是他们的娘亲,那一代的巫女了。
风里刀忽然道:“历代族长的魂魄都在,他们有这么个隐秘的藏身之处。那强大通灵的巫女呢?历代巫女又去了哪里?”
这真是个好问题。
但是,巫女这样神秘的身份,又该从何查起呢。
唐一菲忽而眼前一亮,他盯着风里刀手中那个荷包:“这就是你娘留给你的荷包,快拿过来,给我瞧瞧?”
风里刀看了一眼雨化田,见他点头,才将荷包交到唐一菲手中。
唐一菲用精神力仔细感知,这个看似平凡,上面却有一种神秘力量的荷包。这股力量之中,好像还有阴魂存于其间,难道这就是他们娘亲的魂魄?
她将荷包翻转过来,盯着其内的绣纹,看着那些一个个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不规则点状物,笑了。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奇妙。
唐一菲拿出放大镜一照,就看到了一段文字。
这不是唐一菲所知的任何一种文字。
她只能将它交到雨化田手中,寄希望于他能看懂。
两兄弟肩并肩,头并头,研究其上的内容,却一个字也未能看懂。
雨化田微微皱眉,忽然将自己的手往刀锋上一抹,将鲜血直接滴到那些绣纹之上。
唐一菲赶忙布了个阵法,隔绝外界的查探,隐蔽阵法内的所有事物。
当雨化田的鲜血,将整个荷包都染红了,那些绣纹才像是活了过来,化为一个个汉字,漂浮在空中,这竟然是一封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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