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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不是不想醒,而是醒不了。他的梦光怪陆离,杂乱的场景像被切割成碎片在脑海中浮掠而过,始终拼凑不了完整的,黑暗中好像有一双手不断拽着他,窒息的惧意中,还夹杂着一丝亢奋,有着他无法忽略的渴望,还有一丝微渺的悸动,在他终于想要伸手去抓的时候,却成一场虚幻……
绵绵是在一种危机感中醒来的,刚醒时他还有些恍惚,梦中的心悸与渴求像一根根细密的针,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懊恼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睡着了,浴缸水都凉了不少,冷冰冰的刺人,难怪他冻得想打喷嚏。
这感觉,旁边有人!
一片阴影笼罩着他,绵绵有种不好的预感,首先就是一双被布料包裹的笔直又高挑的长腿,让人很想撕开的那种冲动。他缓缓抬头,是白沉。
绵绵心跳微微加速,哪次都没现在的尴尬。
也许是角度关系,那张居高临下的脸很有压迫感,没什么情绪,就像看着浴室里的平常物件一样。
绵绵只觉得全身的毛细孔都要炸开,他被这么静静地望了多久?
……他什么时候回的?
白沉像是能看清他在想什么一样,道:“我的家我不能回来?”
“当然能。”您老不觉得对于高中生来说太晚了吗。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绵绵勉强恢复镇定,虽然我现在应该心虚,但作为一个有偶像包袱的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慌。
白沉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泡沫快要散去的鸡崽。
绵绵也不说话,他在思考着怎么平安度过当下。迫于这种被迫仰视的压力,绵绵很想站起来平视,但想到自己裸奔的状态,只能按下不动。倒不是他那么在意露不露的问题,男生间也没那么多讲究,不然厕所还去不去了。他只是觉得以白沉这种不开嘲讽就不舒坦的样子,他的鸟莫名有点凉飕飕的。
只见白沉环顾着有点杂乱的浴室,洗手台上还没洗的毛巾,没放回原位的剃须刀,地板上的水和泡沫……
都是绵绵的杰作。
呵呵呵呵,我这不是不知道你要回来吗?
也许大部分人看是没多乱,但要是和之前那纤尘不染的样子比那就差远了。
面对白沉那冷冷淡淡的眼神,绵绵表情一肃。白沉哪怕什么都不说,就一轻飘飘的眼神,绵绵就倍感压力。
“我待会会弄干净。”自己做的要认,他们虽然暂时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就好像是一种无声的默契,他们谁也不犯谁,现在绵绵不经意打破了这个平衡。
他的锅,得意忘形。
也许是绵绵认错态度还不错,白沉轻嗯了声,也不再紧迫逼人。在绵绵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却挑了块赶紧的地方坐下,随意地看过来,似乎想看看他怎么整理。
绵绵在考虑他到底站不站?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听到很轻得轻笑,似乎在说绵绵太矫情,男人的玩意儿有什么值得他看的,绵绵颇有点恼羞成怒,想到这人前女友多到快成排了,他有什么好顾虑的。
他站起来拉过架子上的毛巾就给自己下面裹住,期间隐隐感觉白沉看了一眼他的鸟,真的凉飕飕的,瞬间能萎的那种。
错觉吧。
然后白沉修长的双腿交叠,气定神闲地拿着本书看着绵绵勤勤恳恳地刮水、拖地、擦干,将浴室重新回归原来的模样。有什么不满白沉也不说话,就那么瞥一眼。
绵绵强忍着暴躁,微笑,人家的地盘,是龙也要盘着,这点道理绵绵还是懂的,他的自信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
继续擦,用力擦。
自己的锅,自己背。
有某几个瞬间,他都觉得白沉在故意找茬,他没哪里惹到他吧。
看着绵绵恨不得将镜子都擦破的用力样,白沉漆黑的眼眸中笑意一闪而逝。
“我一定和他犯冲,八字不合,每次都没好事……”精疲力尽回到自己房间的绵绵叹息着,这一刻去宿舍的愿望前所未有地高涨。
某情圣边看戏,边说了句大实话:“谁叫你把他浴室弄成这样。”顺便还当着他的面嘲讽,白沉又不是息事宁人的主,没把你丢出去都算温和了。
“……也是。”绵绵蔫了,“真想看他某天求而不得的样子,一定很有趣,不过这种人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一天吧。”
绵绵像在自言自语,说话都是迷迷糊糊的,他虽然神魂强悍,但身体还是前世的那具废柴体质,短时间内还无法承受那么强的运动量。
“你们觉得他是不是看我也不太顺眼,我除了用了浴室还有哪里得罪过他?”这才是绵绵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情圣们突然集体噤声。
绵绵也不没在意,他趴在床上,蠕动了一下自己被摧残的身体,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睡觉姿势。
“要是那个‘白’能答应我入宿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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