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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身后传来的均匀呼吸声,钟沉的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捏着手机翻身下床,静静地穿好被丢在地上的衣物,看着床上那人的睡颜,沉默着连大气都没出。
抽出抽屉里的纸笔,摸黑写下自己要说的话,才几个字,握着笔的手就颤着无法继续,他咬着牙低下头去,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着,强忍着抽泣无声哭了许久,他才再一次直起身来。
余光里有一束光闪了闪,钟沉知道,时间到了。
他直接从二楼往下跳的时候,坐在车里的谭深吓了一跳,当他稳稳落在院里的时候,终于才松了一口气。
钟沉一上车就看到他身上严谨的白大褂,愣了愣,“你从医院来的?”
谭深笑笑,“要到医院去。”
后来,车里只剩下刹车油门挂档的动静,钟沉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路,似乎是被秦慕珩折腾得脱了力。
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狂奔的样子,似乎在逃离什么一般,他每每回头,只能看到深不见底的漆黑。
“钟沉。”轻声的呼唤忽然在耳边飘忽着。
“别走。”
这一声似乎带着耳畔的气音,激得钟沉微麻的尾骨,他咬牙睁眼。
“做噩梦了?”
“嗯,很长时间了。”
迎着雨下车,谭深立刻抓着他的手臂往屋檐下跑,钟沉愣了愣,看着他的手不做声,停下的时候,谭深才反应过来松了手。
“你去医院吧,几楼我自己上去。”
钟沉低了眉眼,如果现在旁边有人,大概会把他当做是过河拆桥。
谭深看了他一眼往楼上走去,钟沉颤了颤双唇,“谭深,几楼。”
他的警惕依旧那样张牙舞爪,哪怕对方是谭深也都一样,谭深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几多复杂,“七楼。”
钟沉与他擦肩而过,声音很轻,“谢谢。”
只觉得谭深的身子一怔,像是被定了几秒后,才往下走去,钟沉走到二楼,才听到他踩了油门远去的声音。
不远处拐角一个挺立的身影僵直,一旁跟随的保镖早就退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秦慕珩看着他们下车后的所有动作,眼中的怒火翻滚,像是马上就可以把钟沉吞进肚子里一般。
“秦总。”
秦慕珩迈开步子,像是听不见助理的声音一般,他径直往上走,楼上隐约传来的脚步声,一次次地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钟沉,你就算是到这种时候,都要不顾一切跟着谭深走?
钟沉的手扶在墙上,一阵冷风从缝隙里吹进来,刺着他单薄的身体,他站住在阶上,有些无力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是一个缺氧了许久的病人。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身后涌来一股突兀的热源,钟沉的双眸一暗,迅速转过身去,抬了手却被来人按在墙上。
他说不出话来,眼前的秦慕珩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发狠地啃着他的双唇,丝丝铁锈味早就入了口,唇舌都被撞得生疼。
“放开我!”
“钟沉!”
秦慕珩几乎红了眼地看着他,竟然一拳锤在墙上,钟沉只觉得老旧楼房的墙皮正因为这一拳,脱了白粉落在他们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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