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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浦深只消一眼就看出了岑路在想什么,他哭笑不得,将人拉到自己近处,额头抵着额头,眸望着眸地嗔怪他:“想什么呢?跟你没有关系,或者说,要不是你,我早就撑不下来了。”
岑路觉得他这个说法有些奇怪,在之前周浦深根本没有遇见过自己,又何谈因为自己才坚持下来呢?可他觉得追究这个问题显得自己有点厚颜,于是只能追问之前的事:“你怎么回答帝国士兵的?”
周浦深的眼眸暗淡了下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地将心上血淋淋的伤口揭给别人看:”我当时很害怕。“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岑路鼓励地看着他,手指上的纹路蹭过他的下巴。
周浦深像是鼓起了勇气:“我虽然愤怒,可更害怕像我爸妈一样,短暂地将生命结束在那艘肮脏的船上,我……”他吸了一口气:“我跟他们说,我愿意加入帝国的军队,我会成为效忠他国的一条狗。”他的黑眸渐渐冻上了一层寒霜:“从那之后,我那些拼命的训练,学习的各种知识,以及手上沾上的血,都不过是为了这条贱命罢了。我是个无耻的人,为了苟活在世上,不断地用他人的生命来换自己的,最先牺牲的,就是我爸妈。”
“如果不是……”周浦深说到这里突然停了,冰冻起来的眼眸在望见岑路时,就化作了一股温柔的山泉水,可他不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巧合,我做了监狱兵遇见了你,我可能早就被长年累月的愧疚杀死了。
岑路看了他半晌,突然转过身子,两腿跪在周浦深的腿上,腰肢软软的,他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了吻上他的唇,这个吻不同于昨日表白心迹时的急切,而是轻柔缓慢地,如同水流一般地与周浦深缠绵,像是安慰,又像是倾诉。
唇分之时,周浦深看见岑路的眼睛亮晶晶的,红唇油光水亮,他说:
“小深,我不认为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活,是一件可耻的事。更何况,那是你。”
他的眸中全是周浦深:“我带着自己的私心。我真的很庆幸你活到现在,让我遇见了你。如果你死在了那艘船上,或是死于自裁,我恐怕穷其一生,都再也寻不见一个人,让我这样地恋心如焚。”
周浦深看着对方澄澈如水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眼圈热了起来。
岑路摸着周浦深红起来的眼睛,微微笑了:“从今以后,和我一起活下去,好不好?不要再愧疚,不要再折磨自己,哪怕你的痛苦无法消除,至少有我和你一起承担。”
周浦深搂紧了他的腰,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骨血那样地搂着。他曾经被这许许多多暗无天日的记忆折磨得不堪,可岑路却总是如此轻易地能击中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每当他撑不下去了,岑路便来了。
周浦深摸着岑路柔软的头发,心底藏了多年的污垢一朝得除。他想,从前他的光便只有岑路,现在他要和这一束光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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