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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难搞哦

赵意洗了澡出来已经十二点了，床单湿了一大滩，晾在空气里，这会儿已经凉了，一摸一手湿凉。那湿润还在床的正中央，避都避不开。

但是赵意没脸找人上来换床单，想了想，去浴室拿了干浴巾铺垫在身子底下将就着睡。

关灯躺了半晌，却没有一点睡意。

刚做完四肢无力，浑身发软，疲乏困倦，这会儿洗完澡倒是精神了。

房间在二楼，街道上的路灯氤氲了微弱的光，温柔的刺透窗子洒了进来。

这夜，也没有那么黑了。

偶尔有车声传上来，后来又听到几个深夜的酒鬼在争吵喊叫。

赵意睁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总是在特定的时刻，特定的环境下，突然感受到一些东西，有了难言的感觉。

说是难言，就是说不清。感觉是说不清的，但非要说的话，也不是真的不能说，抽象概括起来，大概是一种——活着的感觉。

——陌生的旅店，窗下面昏黄的灯，深夜中三两成群的酒鬼，躺在这里失眠的他，三公里之外医院里站在床边抽烟的纪山青。

思绪就拉得很长，人就越来越清醒。

时间在清醒中变得漫长，可再漫长它也流逝着，待到天光微明，就会有人来敲响这扇门。

那么短暂的漫长又有什么不能等？

——

纪山青带了早餐来。

赵意在浴室里洗漱，纪山青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眼睛肆无忌惮的在赵意身上扫着。

细软绒长的发，紧实的肩背，到劲瘦的腰，翘圆的臀，笔直的腿。

上衣的下摆没整好，有一截塞在了裤子里，纪山青伸手把他那截衣服挑出来，趁机在那腰上轻轻拍了一下。

赵意用毛巾擦好脸，拆了一次性的牙具，一边挤牙膏一边问：

“不是说要换护工吗？还没来得及找合适的吧？不行的话，我就在镇上待两天，照顾老校长，等你找到了合适的护工我再回学校。”

“不用了。”纪山青视线从他腰上转开，落到镜子里，透过镜子瞧着赵意把牙刷塞进嘴里，牙刷戳着腮帮子，顶起来一个小包。纪山青的牙有些痒，想在他脸上咬一口。

“嗯？你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了？”

赵意擒着牙刷，一嘴的泡泡，说话有些不清晰。

“没找呢。”纪山青说，“早上校长跟我说，他想出院。”

赵意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低头吐了泡泡，扭过头去看他，“医生怎么说？可以办理出院了吗？”

纪山青上前了一步，挤在赵意身边，拿起一边的牙杯打开水龙头接水，“医生的意思是，能出院，但还是建议留在医院里养。”

说完，他把手里接满水的牙杯塞到赵意手上，“赶紧漱了口吃饭，别磨唧了。”

赵意就着杯子漱了口，洗了牙刷和嘴巴。纪山青还挤在他旁边儿，见他洗完嘴，拿着毛巾往他脸上摁，动作不怎么温柔的把他的嘴给擦了。

赵意伸手把他摁在自己嘴上乱蹭的毛巾扒拉下来，甩着毛巾抽在他身上。

“有病？”

纪山青瞧着他的嘴笑，刚刚用劲儿太大，把赵意的嘴擦得殷红殷红，好看得狠。

“那你的意思是，就让老校长出院？”

赵意把毛巾搭挂起来，转身对着纪山青。

“嗯。”纪山青说，“他想回去。待医院三个月了，你不让他回去，他不踏实，不自在。情况我都给他说明白了，利害也说了，他还是坚持回去……那就回去吧。”

赵意想了想，点头，“也行。”

回去就回去吧，大不了多找些人用心照看着。医院是什么好地方？待久了，本是没病的人，也要生出新病来。

“别说这个了，赶紧出来吃饭。”看他还呆，纪山青拉着他的腕子往外面走，“早餐拿回来就不怎么热了，你又耽误这么久。”

纪山青走到桌子边，隔着塑料袋儿摸了摸几个白白软软的包子的温度，又转手拿起豆浆扎开，递到赵意嘴边。

赵意瞧着嘴边的吸管，张嘴叼住，吸了一口豆浆。

瞧着他乖乖巧巧的就着自己的手吸豆浆，纪山青笑出了声儿，“拿着啊，还得我喂？”

赵意瞧他了一眼，目光落到桌面的包子上，冲那包子抬了抬下巴，然后冲纪山青张开了嘴。

摆明了就是让他喂。

他的嘴张得不算大，唇上刚刚擦出来的殷红还没下去，丰盈的红唇里面露出来浅浅的一道白牙，再往里就瞧见湿润柔软的舌头。一呼吸，就能闻到甜甜的淡淡的豆味儿。

纪山青喉结轻动，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温热的包子，却没有拿起来送到赵意嘴里，而是凑头将自己的唇舌送上。

赵意张着嘴，牙关大开，他的舌头很容易就探进去了，勾着赵意的软舌交缠。

口腔里便也染上了那甜甜的，淡淡的豆浆的味道。

甜甜的，淡淡的赵意的味道。

一大早被赵意撩起的火，才有了一些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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