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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趁机表白

安顿老校长睡下之后，已经到了深夜。

赵意喝了些许的酒，这会儿手脚暖呼呼的，大脑也异常的兴奋。

纪山青看上去却要闷上许多，大概是因为老校长说的那些话，提起薛长峰，总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纪山青轻轻关上了正屋的房门门，去洗漱。赵意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纪山青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直到收拾完了坐到床上，纪山青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房子是老房子，灯光是白的，也不是那么白，总觉得泛着点儿黄。

纪山青半靠在床上，那微黄的灯光就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像是一幅光线，用色，构图极好的画。

赵意看着看着就有些痴醉了。

两个人身上的酒气在空气中漫开。

发觉赵意在床边站得时间过久了，纪山青才抬头看过来，脸上的光影便又变了一个角度，暗色更少，亮色更多，面容和表情，眼睛和鼻子，额头和嘴巴，都清晰了。

“傻站着干嘛？”

赵意恍了恍神，还站在床边，酒气上泛进到眼睛里，让那双琉璃目染上了些许撩人的雾气，他歪了歪头问：“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纪山青嘴里泛出一些津液，便吞咽了一下。

“老校长问你明不明白。”赵意说，“你明不明白？”

“明白什么？”

“你在装傻。”

纪山青伸手去拉他，语气轻和，“赵意，该睡了。”

他一用力，赵意就从床边栽倒在他身上，半个身子压在纪山青的小腹上。

这个姿势挺舒服的，赵意就没动，唯一有一点不好，他这么平躺在纪山青身上，看不见纪山青的眼睛。

看不见也好，有时候逼视才好说话。

赵意感受着脖颈下面纪山青的小腹因为呼吸而带来的一起一伏的轻动，看着那有了裂痕的天花板说：“你其实明白的，峰哥当兵为了什么，老校长不说你也明白。要是峰哥还活着，一定不会像你一样。”

纪山青静着，赵意听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小腹规律的轻缓的起伏。

一起一伏，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那他会怎么样？”

赵意猛地睁开了快要瞌上的眼睛，手脚并用的从纪山青身上爬起来，一双清亮眼睛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光，灼灼的凝视纪山青。

“你说什么？”

纪山青避开那双眼睛，垂下眼眸，又说了一遍，“不会像我这样，那他会怎么做？”

扑通扑通，是心跳的响声。

赵意能听到那响声，自己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声音。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或许给纪山青一个虚假的答案他都会信以为真，就算不信，也会琢磨。

但是赵意不能给，他不了解薛长峰，这个答案他给不了。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山哥，他是你的教官，是你的战友，你比我清楚他会怎么做，总之，一定不是像你一样，什么都不做。”

“……”纪山青暗沉的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他不确定的轻声问，“是吗？”

赵意伸手捧住了纪山青的脸，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山哥，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让我来教你好不好？”赵意的手轻轻的在他脸侧摩擦，“有很多东西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会的，就像赵意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就像纪山青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放下。因为不会，我们就用不同的方式为难自己，以为这样就能制造和平的假象，以为自己不渴望解脱。但是山哥，我特别感谢你教会我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爱一个人的感觉。我特别庆幸能遇到你，把我从冰冷的浑噩的世界中拉出来跌到你的怀中。你已经教会我爱人，那么现在，让我来教你。”

纪山青看着他，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从来都知道赵意爱他，可赵意从没说过。纪山青便觉得，自己知道就好，不需用赵意来说，他以为自己不渴望。

可赵意说出来的时候，纪山青觉得心脏都在某一瞬间停止了，死在那一刻赵意营造的温柔里。

他的脸在赵意的手心蹭了蹭，蓦的，笑出一声来，“你到底是在趁机表白，还是在开解我啊？”

赵意凑上来吻他，“趁机表白。”

两个人身上的酒气重合，空气都变得醇厚。

喝下去的酒精又开始翻腾，灼烧着人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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