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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容一直也没有告诉叶桓微,大公子与良娣虽然表面上儿女双全,琴瑟和鸣,却也是迫不得已。想当年,皇后娘娘执意要他迎娶公孙家的女儿,已经逼迫到了用圣旨威逼的程度。韩不从,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坐在秋千旁的石凳上,用婉转柔和的眼波直视着她,试图化去她眼底的戾气。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有话没告诉叶桓微,叶桓微也没有告诉她,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如她所想的那么简单。若不是有别人拼死保全她,只怕现在,她早已是泉下孤魂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什么人,她清楚得很。每每看到自己手腕上那两道刀疤那两道她一直不愿涂药膏去掉的刀疤,纵使心再软也能狠下来:端夫人和韩翎扳不倒不要紧,皇后和韩,她哪个都不会放过!
“桓微,你……”韩容把想说的话噎在了喉头,不是因为她不知如何表达,而是因为,叶桓微正抬起右手手臂,拉下了一节袖口,露出脉搏下一寸的一道刀疤,还笑吟吟地看着她。若不是因为眼中爬上了血丝,倒像是在给她展示什么有趣的东西。
“姐姐,你好好看看,这道刀疤的位置。你再想想,为什么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叶桓微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很镇定,表露不出半分憎恶,但用语却令人胆战心惊:“我自幼习武,长得也比别人高,身体也比寻常姑娘健壮。那你猜猜,我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笑意更浓了,眼中意味不明:“不知道是吗?我告诉你,在我逃离坤京的时候,一路舟车劳顿,不敢进医馆。为这道伤,我一路都在发烧,伤口都快溃烂了。到了寒川烧好了一阵,又是各种水土不服,折腾了半年,你要我怎么好?”
“我明明,我明明可以好好地逃出去,他也可以不要我,我理解他。但是他明明也可以拉我一把,却还要把我身边的嬷嬷和侍婢一起交给官府,却还要把我的手筋斩断,而且是双手你明白他的用意吗?”她心头涌上一阵悲悯,热泪险些夺眶而出。
“他只愿意让我苟延残喘于世,却要我这辈子都拿不起剑、翻不了身、报不了仇!他料定我只有剑尖上的功夫,却忘记了。”她把视线从韩容的脸上移开,转向不远处那几棵刚刚绽了新媚的桃花树。“我也是上过学的人。拿不起剑,难道还不会耍嘴皮子打算盘么?”
“况且,弹琴、画画、写话本、做生意,我都是这几年学的。借刀杀人,我就不会了么?他把我看得也太简单了!”她的语气逐渐有些发抖,韩容却是连口都不敢开了:魏秋恒本来是有一个弟弟的,但因其母身子太弱,孩子也弱,便夭折了。她母亲正是因此,才病弱去世的。
所以,她也被她父亲寄予厚望,自她幼年时便教她四房的独门剑法不难看出,这也是在传承秘技。即便是把她寄养在别人家,也嘱咐她天天练剑,不得懈怠。她本就天资极高,又颇爱习武,很是勤奋。因此到豆蔻之年,就已小有成就了。
魏江麟使用的是双股剑,这种剑在当今世上几乎没什么人用主要是研习难度大,也没什么剑法流传下来。但魏江麟却能以手中的鸳鸯剑吸引当今陛下的眼球,从而得入行伍且职务不低,可见其威力惊人。
然而,自魏江麟死后,又是一场魏阙兵变。他的剑法,恐怕也只有魏秋恒通晓了。偏生这个通晓的人,还是个拿不起重物的废人,实在叫人唏嘘。所以也不难想象叶桓微心中的怒气那套剑法,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却叫她一生都不能再现,着实是凄凉。
“姐姐,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叶桓微狠命收住眼泪,把语气渐渐放轻了:“但是如果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的真心和性命踩在泥里,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
韩容知道,自魏江麟去世之后,魏秋恒便和魏家断了干系。她回到坤京为父亲办了丧事之后,也是一直住在衡安郡主府,或是韩在宫外置办的宅子里那时她能依赖的,也就只有自己和韩。
但在当时,他们二人的婚嫁之事早已私下敲定,又传得沸沸扬扬,也就是一道圣旨的事。因此韩对她的意义,绝不是韩容这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姐可比的。
将心比心,韩容一想到这里,眼眶也红了:她的未婚夫婿去世时,她又何尝不是肝胆俱裂?但那是疾病所致、天意难违,叫人不敢怨怼。况且她也知道他与自己一样深爱对方,不曾有疑虑和遗憾。因此只守着一颗初心,想着一生做他的未亡人便罢了。
但是叶桓微面对的情况则大不相同:真正去世也好,苟活于世也罢。她自以为没有看错的人却断了她的后路、殁了她的念想,如今还家庭和睦、耀眼朝堂,丝毫没有实际的补救行动,叫人怎能不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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