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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世元咽了口唾沫，额上沁出冷汗，顺着额角滑入发中，手指无规律颤抖着。胡策一没理会他，自顾自的从小包里取出一把石工锤，跪坐到胡世元身边。

他忽然回神，张嘴要叫，却被一张毛巾塞进嘴里。胡策一露出一个笑来，手臂举起，快速落下，一下又一下——他咬紧毛巾，整张脸都涨红，胸腔快速起伏，身体自发的想要翻转、蜷缩，但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没有力气，却能感受到痛。

他知道有一种药物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他手上也有，但是胡策一怎么会有？谁在帮他？！火光电石间，思绪万千，在痛楚中保持清醒。

胡策一并没有很快乐，只顾着咬紧牙关，迅速有力的敲碎他四肢关节，背部已被汗水打湿，衣服贴在身躯上。

“我会杀了你。”胡策一收起石工锤，拽出毛巾，冷静、清醒的看着他，“但是我也需要知道真相，胡世元，这只是个开始，你只要一个机会。”

胡世元眼神涣散，狼狈不堪，气若游丝，但他还能说话，他知道他必须说，胡策一没有开玩笑。

“十七年了……我就知道，你会要、我的命，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那可不会。”

胡策一沉默半晌，缓缓开口:“你和郑树的妈妈是什么关系？和陈懿又是什么关系？我妈妈是谁？”他忽然翻身坐到胡世元的身上，用力卡住他的脖颈，低声吼道，“你敢回答吗？！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胡世元，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长发激荡开，胡世元定定的望着他，面皮涨得紫红，最后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卞栗。”胡策一像是被烫到，双手飞速撤回，站起身去了厨房，提着菜油走出来，尽数倒在胡世元身上和易燃物周边，他不断咳嗽着。

“他们这么死的，你也得这么死。”胡策一松手，油瓶掉落，打了几个旋，静止不动了。胡世元绝望的看过来，浑身都在颤抖，用眼神祈求:“你不要杀我。”

胡策一抿唇，避开油走到门口，重新穿上那双鞋，三十九码，完全不适合他的鞋。胡世元的眼神让他很难过，陈亦铭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眼神，郑树自杀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杀人根本没有办法得到解脱，只是把你不断的往深渊中拉扯，你杀死的不仅仅是罪人，还有你。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胡策一镇定自若的接起来，甚至摇晃着捡起沙发边缘的挎包。

“在哪儿呢？今天怎么没去公司训练？还屏蔽了我的号码？策策，我不会绿了吧。”

“没有，今天和朋友出去玩儿了，怕你不同意呢。”胡策一从裙摆里掏出打火机，“嗒”的一声打开，火苗在他手里跃动，胡世元望见了大声喊叫起来:“救命啊！救救我！！”胡策一关上打火机，恍然大悟般走过去，再次用毛巾塞住他的嘴。

“策策你那边什么声音？”非羡问。

“看电影呀，坏人被打倒了。”胡策一走到阳台，俯瞰夜晚的辽青，繁华、美丽、灯火通明，“非羡，我问你啊，要是我变成坏人，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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