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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腥气的艳红被雨水冲淡，粉的如同三月落了满地的花，不管是凶手还是被行刺之人，都不见踪影。

没有脚印，而从间隔半步的石板上，被冲刷下去的血水也都渗进了泥土之中，全然不知该往何处追踪。

雨水冲刷掉了一切，让顾言和恍然间觉着天地之间只剩了他一人。

血气上涌，头脑仿佛都要炸开一般。

这是遇到了……行刺？

“沈卿？”

这一声竟然哑的连他自己都听得不很真切，仿佛梦呓。

“沈初！给朕回话！”

声嘶力竭，但回应他的仍然只有大雨滂沱。

赵士贤吓得直哆嗦，终于开口哀求陛下先回寝宫，而身后乖觉的小太监早就去了旁边召集侍卫过来护驾并搜索刺客。

顾言和对跟了自己两年的內侍在耳畔的哀求不为所动，只一双充血赤红的眸子扫视着周围。

这是个非常巧妙的死角，因着是穿过御花园又到偏门，虽然是条近路，可偏僻又容易遇到后宫女眷，沈初素日是不耐烦从这里走的，十次中也没有个一二次。

可偏偏今日风大雨疾，她偷懒，才选了这一条路，走之前还……

对了！顾言和手脚冰凉，他瞬间明白为何自己会这般坐立不安。

那个沈初吩咐下去，去跑腿让王府马车换一个宫门接人的小黄门，他看着格外眼生，且在领命时似乎带着些跃跃欲试。

而当时沈初背对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己调笑，这才并未注意。

而他偏偏看到了，也并未当一回事，还当是新人来顶班，以为自己在主子面前露脸了，才那般雀跃。

然这些思绪不过是在一念之间闪过，他立刻开始搜索假山后，花林间。

劫人不可能，沈初就算是个弱女子，却也养在深闺的小丫头。她可机警的很，可若是直接被偷袭一刀杀了，尸体却又不在。

只可能是逃了，躲在什么地方，还在等着他去救。

他突然就慌了，在雨中一声声的喊着沈初的名字。

赵士贤早就跟不上他的脚步了，陛下身长腿长，一脚跨出去老远，直奔着假山背后与砖墙的缝隙，那他几乎挤不进去的狭小之地侧身。

他的肋骨几乎要折断，却终于在假山腹部的空洞中，看到了一抹同被雨水冲刷过的淤泥不一样的黑。

黑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红色，正是沈初喜爱的，不甚符合礼数，却又大气中夹杂着妩媚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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