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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chapter 46

把两个睡得形象全无的大男孩薅起来, 崔澹才连忙赶去操场。

孟光霁坐在观众席最高处，腰背挺得笔直，直视前方, 不知在遥望什么东西。

崔澹刚到操场, 就看见孟光霁了。

即便认识一年多, 崔澹还是忍不住称赞孟光霁那张脸, 委实精致, 精致到惊艳，不论是初见还是多次看, 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好像在黑暗中走得久了, 忽然见到一束光。

孟光霁的目光挪到他的身上，冷冰冰地盯着他，不愉的心情都快写在脸上。

崔澹已经学会怎么快速顺毛捋, 让这家伙别成日生气, 他熟练道：“对不起。”

之后辅以几个承诺，才把孟光霁安抚下来。

他们坐了没几分钟, 大部队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快将空荡荡的观众席填满。主席台上的播音员开始调试广播，进行曲重新放起来。

梁幼青揉着眼睛, 打着呵欠爬到观众席上，坐下后, 她还睡眼惺忪，似乎怎么也清醒不起来。没多久，她干脆坐在台阶上, 垂着脑袋打瞌睡，靠近了还能听见她小小的鼾声。

关行非用帽檐轻轻拍她的胳膊：“青姐，起来了。”

关行非上阵无用，高奚也自告奋勇，也加入催梁幼青清醒的大军，两个大男孩玩的不亦乐乎，甚至叽叽咕咕讨论各种奇葩姿势入睡的可能性。

崔澹又从高奚兜里掏出赛程时间表，“下午三点半，4×100接力，还有一个半小时。”他继续往下看，惊讶地叫道，“两点半女子沙坑跳远。”

马上就要两点半，某位参加沙坑跳远的巾帼还在睡大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还有比赛。

连拉带推地把巾帼弄醒，又领着她去参加比赛后，崔澹满头大汗地回来。

高奚眼神沧桑，叼着一根棒棒糖，感叹：“果然老梁是个睡觉悍将，如果睡觉有比赛，她肯定是第一。”

虽说去的时候睡眼朦胧，但回来时，梁幼青还是拿到一个好名次，为班级加分不少。

接下来就是崔澹期盼已久的4×100米接力，他忐忑激动一个小时，正站在跑道上时，还是忍不住紧张。高奚跑第一位，他则跑第二位，他抬起头望着百米外蓄势待发的高奚，手心直冒汗。

发令枪一声响，跑道边的尖叫声席卷而来，不停有人嘶喊喝彩。

高奚如一阵风般刮来，很快与旁人拉开差距，速度快的几乎捕捉不了他的动作。崔澹摆好姿势，手臂后伸，准备接棒。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三米……

崔澹抓住手里的接力棒，用尽浑身力气向前跑去，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因为高速的移动，他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全都是残影。关行非就在前面等着他，崔澹心里一喜，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他速度很快，并没有被别人超越，快要靠近时，从脚踝处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他咬牙忍住，没有疼得喊出来，冷汗从额头沁出，他强撑着将接力棒交给关行非，才一瘸一拐地往草坪上走。

“嘶——”豆大的汗水如雨落下。

他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按着自己的脚踝，疼得五官都扭曲了。

这短暂的工夫，比赛已经结束，他们班拿到第一，高奚喜气洋洋地上去报名次。孟光霁目光逡巡，到处寻找崔澹。

周遭人头攒动，都在迎接自己班的运动员，孟光霁的身高在人堆里算不上出挑，怎么也寻不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面色沉沉，似山雨欲来，有人猛地撞了他一下，推搡得孟光霁眉头狠狠一皱，冷声喝道：“请让让。”

他不耐到了极点，即便说话带了个“请”字，仍然能感受到他的不愉快。

撞他的那个人回过头来，看见孟光霁的脸色，连声道歉，忙不迭让开。

孟光霁道了声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人群中挤出。

崔澹就坐在交接棒的地方，孟光霁抬眼四望，终于隔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发现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的背影。

他疾步走去，发现崔澹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他蹲下身：“怎么了？”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崔澹吓得差点原地挑起，浑身颤抖了一下，他看清来者面孔后，才放松四肢，笑道：“原来是你。”

“脚踝崴伤？”孟光霁目光落在他按在脚踝的手上。

崔澹的五官没有刚刚那么狰狞，疼痛不像刚扭的时候那么刺骨钻心。不过要他起身走几步还是有点困难，正好孟光霁来了，他也不用找人搭把手，于是他说：“嗯，刚刚跑步的时候扭了，能帮个忙吗？借我撑一下，我想去医务室搽点药。”

孟光霁痛快地答应。

他伸手把崔澹拉起来，又动作利落地让崔澹的手绕过他的颈项，能靠着他站起来。

右脚刚刚碰到地，重心还没下落，崔澹又疼得嘶了一声，眉毛又皱起起来，他忍不住叫道：“哇，为什么这么痛！”

孟光霁担忧道：“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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