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恋爱吧,像是仇人一样(1/2)
上一章 言情中文网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十二章 恋爱吧,像是仇人一样

“有烟没有?”

坐在车里,我突然感到身体像是被抽空,软绵绵的没了力气,便伸手向季南安,“给我一支。”“对不起,没有。”他弯唇,“我不吸烟。”“没事,”我苦笑一声,收回手来,却在转眸的瞬间看到他的唇角,又红又高,显然是肿了起来,便问道,“疼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疼。”我摇头,“怎么能不疼?”

我亲眼看见我妈,下了多么大的力气。

那样的力道,恐怕,她是将这十多年来对林早,对宁茂清的恨意,都融在了这一巴掌里。

当然,还有对我失望的痛意。

“对不起,”他的声音传过来,低低的,像是欲言又止,“我……”

“为什么要道歉?和你没关系。”我缓缓一笑,知道他的道歉是因为什么,那一个吻,明明是我要求的,怎么能怪于他身上?充其量,他只是帮我完成了一出戏而已。

这出戏如此震撼人心,比我预料到的效果还要好。

我微微扯起唇角,心底却是一片茫然。

我作出这样的选择,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幸还是不幸?“我知道她打人很疼,”我看着他苦笑,“真的,我又不是没挨过。”“我上次退学,就因为没和她说一声,被她绑在家里床头柜上打,”我低头抱膝将自己团起来,作出人类最原始的自我保护的姿势,声音在厚厚的衣服间延绵开,低闷的像是最没出息的呜咽,“她年轻时做惯了农活,手劲儿很大。

我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

我的手被她用细细的铜绳拴起来,只能用脚踢腾反抗。

可是她拿着笤帚砸我的腿和脚,一下一下,竟像是铁锤落在我的身上。

我痛的想要哭,却不能叫。

因为我了解她,她最烦有人哭闹,一听到我的哭声,更会气不打一处来。”“她逼着我上学,说我是没有心肝的玩意儿,辛辛苦苦能上学却不学好,白白浪费家里的钱。”我慢慢抬头,看着窗外雾气轻笑起来,“我忍住疼,死也不吭一声。

直到她最后一遍遍拿扫帚逼我退学的缘由,这才将真实缘由说清楚。

后来,我们娘俩就抱头痛哭,哭的就像是要死过去了一样,一点也没力气。”“其实我哪是不想上学,”我转头看他,唇角微扬,“季南安,你知道捉襟见肘的滋味吗?你能体会到家里面临着后天就要交水电费,租金及学费,今天却只剩下一袋子面粉钱的滋味儿吗?”

“不,你肯定没有。”我像是个傻子一样自问自答,“你在国内锦衣玉食,像是个皇帝一样被众星捧月。

你从来都体会不到我这样人的心酸。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宁茂清吗?”

我顿了一顿,嗓子像是石头划过,硬涩涩的疼,“要不是还有个朋友,我和我妈,甚至连回来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老妈被人欺负,病了在家却没人照料。

可是他呢?他却住最好的病房,有一队足够俩足球队那么多的护士看管!我的生活一团糟糕,上学之后还要去不停打零工担负家里费用,洗车房的零工,快餐店的外卖工,邮局的快递员,所有的事情,我几乎都做过!季南安,你知道大夏天在外面顶着烈日蹬车要被烤化的滋味儿吗?你知道冬天将手伸到冰的像雪一样水的滋味儿吗?你都没有,”我摇头,“自己的女儿在外不如牛狗,可是他却让与他无关的人在国内呼风唤雨,做那个最不要脸最体面的慈善家。”“季南安,我每想一次,我都恨得牙痒痒。”我从没想到自己能和他有这样一次相处的机会,我会用这么平和的语言说出那些旧恨宿怨。

而他能这么安静的竖耳倾听,倒像是我们之前从没经受过那些前怨,倒像是我们刚才从经历过刚才与老妈的那般歇斯底里的争吵。

外面的雾越来越大,之前还能看到路灯的斑驳光影,现在竟然一点也看不见东西。

整个天地似乎都被压抑和迷茫包裹住了。

我说的累了,靠在窗上不再说话,他也不言一语,车内如此静,静的只能听到我们俩的呼吸。

辗转交缠,却像是带着争斗的力量,深深浅浅,声声分明。

沉寂良久,他突然转头,目光定在我的脚腕处,“你疼不疼?”

眉头随即拧起来,“崴了这么一下,实在是不轻。”我摇头,试探着动了动脚指头,明明想证明没事,可钻心的痛楚却蔓延上来,那样的感觉像是由血液弥漫到了眼底,我只能闭上眼睛隔离雾气,“没事,死不了。”他看了我一眼,却没再将话题延伸下去,只是问了一句“去哪儿?”

,便将手放到手刹,眸光平静的看向前面。

“不知道。”我脑子一片茫然,低头看着空调,显然已经被他调到了最大的暖风,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冷,而转头看看窗户,明明是关着的,我却感觉有刺骨的寒风吹过来,像是最细的针尖,密密缝缝的扎到我的骨头里。

我浑身疼。

耳边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呜的一声,行进的缓慢而又平稳。

我累的无法自己,一时间居然只想瘫在靠背上沉沉睡去。

去哪里,要和这个男人去向哪里,去做什么,去怎么做,竟成为我最懒得关注的问题。

直到耳边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惊讶的,似乎还带着些许刻意压抑的不悦,“她怎么来这里?”

脑子里仿佛突然吹过一阵冷风,意识居然瞬间清晰无比,我睁开眼睛,唇角努力抿出上扬弧度,“向助理。”她扯扯唇角,显然是想做出笑意,可是太勉强了,竟只是生硬的挑了挑眉毛。

“我来我哥哥家。”我回头看着季南安,见他微蹙眉头,更是笑容满面,“原来哥哥还有事情,那我自己先进去了,对了,”我停住脚步,冲向季南安扬眉,“哥,还是我原来的房间吗?”

他看着我,微微点头。

我唇角含笑,不顾身旁女人似是要把我穿透的目光,蹦跶着向前走去。

少了我们的掺和,中山别墅显然冷清了许多,连之前随处可见的阿姨保姆都没见到一个。

这样也好,省的有人看到我重返季南安住宅,多嘴多舌。

幸好,之前房间的一切布置还是最好的。

我关上门,先是打了个电话问家里的司机,得知我妈情况还好,才放心的歪倒在床上。

明明是身心俱疲,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断显现出刚才向姗的模样。

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我掏出电话,没好气道,“季南安,你过来。”明明是几层楼的路程,可是他却来的很迟,推开门之后,直直看着我,语气淡然而疲惫,“宁董……”

“季南安,我想好了。”他微微抬眉,“想好什么?”

“你不是说要和我合作吗?建成统一战线?”

我从床上起身,强忍着脚腕的疼痛挪到他的面前,“我答应你,可是我,不放心。”他眸光一暗。

“坦白的说,我对你不放心。”我轻轻笑起来,“事情到这个地步,我知道合作不仅对于我而言是急迫的事情,对你来说,更像是当务之急。

我不傻,还不至于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就觉得我宁蔚的前方就是悬崖峭壁,我再孤走下去就会生死攸关。

季南安,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合作,就得公平。”他很聪明,眉间那股疲惫很快不见,眸底端凝肃然,“你要什么?”

我抿唇,步步逼近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要你呢?”

我知道我是在进行一个无比危险的游戏,说白了,更像是赌博。

我心思不稳,和季南安这样太过强势的男人合作,总感觉自己就是他刀上的一片鱼肉,他现在虽口口声声说拯救我于水火,其实却更像在用我做诱饵去捞取更大利益。

这样的合作,没有合同之类的客观协议做约束,我只能想出“恋人”这样看似荒诞的方式自求安稳。

如果是恋人,就会有很多呆在一起的机会,那我就能多了解这个男人一些,减少自己的几分危险。

我的这个心思,危险而又自卑。

但是却是我能想到的最可能实施的一种方式。

季南安的眼睛眯起来,眼瞳似是凝成了细细的钉子,那么犀利的看着我,带着一眼要把我戳透的气势,语气却反常的轻描淡写,“为什么?”

我笑,“这不是你的心愿吗,季南安?你和我姑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你说,我年轻,还算是漂亮,脑子也不算太差,主要呢,是有地位。”我努力搜寻记忆中他关于我的评价,一句句说给这个人听,争取让自己的话变得力道而又分明。

而季南安的眸光随着我的话暗了又明,“所以呢?”

“我将你我的合作再升一级,”我深深的看向他,“让你得偿所愿。”他看了我良久,似是要看到我心里去,眸底幽邃沉静,却在一瞬间,突然升起了粲然光华,薄唇勾起,慢慢伸出手来与我相握,“那好,合作愉快。”我伸过手去。

却看到他在将手拿下来的瞬间,仿若不留痕迹的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

他的笑容明亮,而我却在他的笑容中迷失了清醒。

恍惚中想到在老妈面前那激烈的一吻,我窘意大升,情急之余连忙转过身去,“好,我的话说完了,”我力争让自己呼吸稳定,“明天尴尬再谈其他事……”

只是这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外面突然惊起急促的敲门声,向姗的声音惊慌而来,“南安,南安!”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仿佛有细线掠过的血肉,钝钝的疼。

老妈自杀。

因为我的顶撞与不懂事,老妈竟然自杀,她在房间里试图割腕,幸好被司机老袁发现送到医院。

更加大命的是,她没有割中要害部位。

这件事情,终是虚惊一场。

而我,却是千夫所指。

其实老妈这不是第一次自杀,一直以来,她似乎都将自杀定性为自己某种愤慨情绪的表达方式,吃安眠药,上吊,割腕,甚至是喝农药基本都试验过,在我们在国外的那段时光里,每每经受挫折,她几乎都要闹上一次。

我起初还觉得害怕的不得了,但是时间久了,便有了狼来了的嫌疑。

并不是我麻木不堪,而是实在是疲劳至极。

所以,在向姗鬼叫般说我妈出事的时候,我只是安静的坐在驾驶室里,想着之后的某些事情。

季南安坐在我旁边问向姗,“好好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抬眸,注意到那个女人的目光针一般刺过来,平静的语气已经褪去了刚才的慌张,呈现一种近乎冷漠和嘲弄的冷气,“仿佛是有什么事儿想不开,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接到大宁总的电话,便赶紧跑了过来……”

“宁茂源?”

“是。”向姗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我判断失误,总觉得季南安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似乎身子一颤,而向姗则有一种示威的劲头,她看着他,“季总,您的这事儿,恐怕阻力重重,有些麻烦。”她话里有话。

季南安却一声轻笑,伸手一拽,突然握起我搭在旁边的手包在掌心。

他的手心很凉,却像是有着湿腻的汗意,“既然决定了,就没有什么不可能跨过的事情。”“何况,”他微微一顿,包着我手的大掌轻轻松开,笑容挑衅,“这次是两个人。”我心里一惊,蓦然抬头看他。

季南安唇角微扬,眸光深幽平寂,却有一种杀伐决断的戾气。

明明是两人握手的温情动作,明明是说着“两人共度难关”的体贴话,可是在我耳朵里,却有了一种宣战的凌厉和寒漠。

我有几分钟想要把手抽出,但是只是一瞬间,便彻底扭转了自己的情绪,既然决定了,就不要更改。

在这样的局势里,难过可以,心痛可以,犹豫可以,但是坚决不能要的,就是回头。

我已经将自己逼上了那条船,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便要与他休戚相关。

快走着到了医院,刚转过回廊,我便见姑姑和叔叔在病房门口站着,视线掠过我身后的那个人,姑姑的眸光冷然一滞。

男人和男人就是有这个好处,不管私底下有多么不合,在表面上,总要有一副友好的态度。

季南安与宁茂源相视一笑,两人便到了一旁的窗口聊他们的话题。

而我前腿刚要进入病房,后脚就被姑姑扯住,“宁蔚,”她看着我,秀眉微蹙,张了半天嘴之后最终小声,“你陷进去了?”

“嗯,”我抬头看着病房里的医生,相谈时候眉目舒展,显然我老妈没什么危险,便回头看宁洁,“对不起,姑,我没出息。”她的脸瞬间煞白,“你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我知道。”我耸肩笑,“谈恋爱,准备和季南安在一起。”她以一副“你疯了”的表情似的看着我,很快,目光又盯向那边的男人,眸光锋利如刃,可是那男人却头都不转一眼,好像是完全没看见她,依然与宁茂源谈笑风生。

我推开门进入房间,还没与医生说上话,就听到身后重重的踏步声。

我侧头一看,姑姑快步离开,步态仓皇。

老妈早已醒来,看到我来,眼睛反而闭上。

我叹气,知道这事儿和她三局两句解释不通,可是眼下这时候,根本就不适合解释,先不说我的理由能不能让她相信;就这第二个,如果老妈真的听进去我解释,真的不生气了,这事情才显得有假。

我的日子还长,只要老妈现在没事儿就行,犯不着急于这一时。

“妈,”我低头凑下身去,“是我。”身后门轻轻被推开,我声音一滞,从墙上反射出来的影子看,知道是宁茂源和季南安走了进来,想了想,干脆声音更大一些,“妈,我是蔚蔚。”老妈仍然不睁开眼睛,只是手在一旁的桌子上胡乱摸过了几下。

我还在想她到底要干什么,只听季南安一声“小心”,他整个人竟扑在我的身上。

老妈摸起的玻璃杯硬生生的砸在了他胳膊上,刹那间,鲜血如流。

我没想到老妈会这么恨我,竟不惜用玻璃杯砸我,一时间愣住。

耳畔传来向姗惊慌的声音,“季总,季总……”

“妈,你要做什么?”

季南安被人七手八脚的给弄了出去,我盯着床上仍然紧闭眼睛的女人,“妈,你太过火了。”“茂源……”

宁茂源走了过来,看我一眼然后低应道,“嫂子。”“把这个人给我扯出去,我没这样的女儿。”“妈!”“蔚蔚,”叔叔扯我衣服,“你就和你妈妈道个歉能怎么着?还有,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他到底有什么好?你才回国几天就……”

我定定的看着紧闭双目的老妈,心里就像是被重锤砸过一样,尖锐的痛楚延伸到血液里。

大概是因为血压高的缘故,老妈脸色蜡黄,被头顶上的白炽灯一照,整个人苍白的仿佛恍惚。

我眼前蓦然出现了那些在一起的艰难时光,她病的奄奄一息,我难受的不堪度日,心里却还在念叨着,一定要回国一定要让季南安母子不得好死。

这样的愿望,几乎成为我们活下去的动力。

而如今,我回来了,却在和这个男人勾搭成奸。

别说我妈不理解了,我都觉得自己贱的罪不可赎。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上一章 返回章节目录
耽美 我的书架 轻小说
大神级推荐: 国学| 名著| 诗歌散文| 传记| 文学| 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