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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公主的吻

寇焕领路, 夏依沫提着半裙跟在后面, 低跟鱼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防火通道长廊回荡着空档的回声。

电梯正好停在当前的楼层, 寇焕按着快门键，单手插兜，半倚在墙边, 微微颔首。走道灯光昏暗，从后面望去, 能看到他修长的背影，倚在门框。

夏依沫褪去高跟鞋，加快两步, 跟上去进了电梯。

寇焕随后进来，电梯自动关闭。

狭隘的空间，无人说话。红色的闪烁灯，数字不断升高, 他按的是顶楼。

“地板不凉吗？”

闪烁灯指到第12的时候, 终于有人说话。

夏依沫重新套上鞋子, 眉头却蹙起来：“磨脚。”跟着她又重新把高跟鞋褪掉。

两人又重新无话。

电梯在顶层稳当停下，寇焕按着开门键，夏依沫勉强把鞋子重新套上才出去。

寇焕跟在后面, 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夏依沫好奇地回头, 发现寇焕把西装脱了，拎在手里，领结也解了下来。扎进西裤中的白衬衣略微拉伸出来, 半松垮地挂在腰间。

他长吁一口气，眉眼间露出笑意。

楼顶的天台拉风，秋风渐寒，夏依沫当即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尖，一股带着体温的柔软劈头盖下，是上好的料子，该是私人定制款。

夏依沫把西装披在礼裙外面，寒意乍褪，体温渐渐回持。

寇焕带着他往平台深处走，大概三五步路的距离，他停下来不动了，靠在倚栏边，俯揽张望。烟头叼在嘴里，却不点火。

夏依沫也跟过来，发现这里背风。俯揽下看，整个城市笼罩在斑斓的霓虹灯下。夜风拂面，高层的平台空无一人，静谧安宁。

夏依沫闭起眼睛。

不一会儿，寇焕哼起调子。他的嗓音自带磁性，很有吸引力。闭上眼睛听，音质纯粹。

“第二段的调子提高伴调，第三节之后的三个音倒过来是不是更好？”

这段旋律，夏依沫听过，在去鹧鸪山旅游的大巴车上，李晓梦放过的那段。曲子节奏感很强，她记忆深刻。

“你懂？”寇焕停下哼唱，双臂撑在倚栏上，漫不经心地问。

“一点点。”夏依沫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真诚。”寇焕一针见血，“既然精通，却又不敢承认。假装不知，又心有不甘。这就是你吗？矛盾还是虚伪？”

被他一语戳穿心思，夏依沫心脏噗通一跳。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道：“只是兴趣，并不是精通。”

“借口。”他毫不留情。

“你很刻薄。”夏依沫道。

寇焕扬眉，漆黑的眸色在夜幕下仿佛发光。他扬了扬唇角，却似在笑。

“你为什么来这？”他像是看穿了她在这种宴会场所如坐针毡的感觉。

可是其实，她明明变现得很优雅，极度配合。连妈妈都没有看出来她有丝毫不悦的情绪。可是实际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所有的动作，哪怕是呼吸，都在敷衍。

“你为什么不抽烟？”她反问道，带着小倔强，像是不甘心一味地被人戳穿心思。

“我在抽。”寇焕咬了咬烟蒂。那动作邪肆又狂妄，像他的人，整个人透着与世界的格格不入。

“你没点火。”

“一定要烧了才叫点火吗？我也在点火，你看不见吗？”寇焕回答得理所当然。

“看见了。”夏依沫淡淡地道，跟着把脸扭了过去，不再看他。她唇口紧抿，放空地看着高层下模糊的夜景，有风徐来，便收拢西装，口里缓缓地吐出几个含糊的字，“也一样地虚伪。”

“你说我虚伪？”寇焕不禁扬起声调。

十六年来，有不少人说他放荡，有过人骂他混账，偏偏从来没人会用虚伪来形容他。

夏依沫侧过脸，漆黑的眸色跟寇焕直直地对视：“你点燃的是心火，用自以为是的方式发泄，却依旧是无济于事。就像你现在一样，逃避在天台又怎么样？你还是要回去的。”

小姑娘的脸色白皙，虽然带着精致的妆容，可是仍然显得柔弱。她娇小的身体被盖在他宽大的西装下，整个骨架都仿佛缩了进去。那到腰的西装居然裹住了她的臀至大腿的长度。

然而她的神色出奇平静，说这些话的时候，又极其笃定。

她好像不需要他确定或者反驳，她已经下定结论。

寇焕噗嗤一声笑了，啐掉烟蒂，塞进垃圾桶。他双手并拳，指节咔嚓作响。

“老子才不会抽烟，在烟丝销魂中沉沦。”

他后槽牙似是紧咬，脸部肌肉带着力量，眉眼间却仍旧是疏懒随意。

“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能让老子为它生为它死。”

\"breaking吗？\"夏依沫道。

寇焕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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