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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共夜
没有一群热血少年battle, 午夜的西海门广场一样冷冷清清, 冷风飕飕地向脖子里面灌。夏依沫打着喷嚏，后背冰凉冰凉的, 仿佛与正在听的书中男女主人公的命运相连，苦难相依。
耳机的音量调得很大，降噪功能还可以。主要是周围太静, 她好像整个人都进入了角色，为女主喜, 为女主悲。突突中忽然传来提示音，电量不足，15%
夏依沫盯着屏幕上的省电提示, 毫不犹豫地按下‘否’。
继续听。
时光不知道过去多久，又在高潮之处，男女主相依为命越灾过劫即将逃离虎狼之地，电子书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屏幕忽闪两下, 跳出商标标志, 转了一个圈，砰然暗淡。
就着路灯，屏幕上能倒映出夏依沫自己的脸。
她握着手机, 开始发呆。
没有书, 不知道时间，黑夜笼罩，她在寒风中没有地方可以去。
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耳边忽然响起两声鸣笛声音, 跟着是一个男声，自带电子磁性的嗓音：“听完了？可以走了？”
夏依沫猛然回头，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已经在她后面呆了多久的寇焕。
少年额间碎发凌乱，后面的头发似乎也因为风大，被吹得蓬蓬松松的。黑色的机车皮衣敞口松松塌塌地挂在身上，显然是随意套上。他上衣穿着家居睡衣，领口散着，露着锁骨。裤子只有一条单的家居薄裤，居然光脚踢着拖鞋。
寇焕不太自然地撩了撩头发，向机车倒车镜里面瞥了一眼，里面的形象纵然是颜值也不堪挽救。
他干咳一声。
夏依沫收回直视的视线，摘掉耳机，外界的声音清晰入耳。
她什么都没说，一双黑漆漆的小鹿眼睛紧紧地望着寇焕，错觉好像回到鹧鸪山的那几个日夜。
寇焕望着她脸上干涸的泪痕还有红肿的眼眶，喉结动了动，有什么话哽在喉间。但最后他也什么都没问，转过头直视前方，握着方向盘上的指骨隐隐发白，声音低低地：“上车吧，送你回家。”
几乎是立刻地拒绝：“我不回家。”
“那你去哪？”
“不知道。”
两个人一起沉默。
“几点了？”寇焕问？
“不知道。”夏依沫紧紧地攥着手机，“没电了。”
“没电了？”寇焕的声音忽而转大，眉头皱得像山河江川，“你一个人跑出来，手机居然能没有电？之前没有电量提示？没有电你还一直挂着耳机听？小姐，南城治安你这么放心的？”
寇焕一路边骑边找人，瞅得眼睛都快花了，才终于在广场座椅上看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衣领竖得高高的。
他以为她在哭，走近了才发现她居然挂着耳机在听电子书。
一边听，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的一行行字，恨不得能跟它们融为一体。他叫了她两声，夏依沫都没有听见。
直到屏幕熄灭，寇焕还以为是她关掉的。
没想到是把手机听到自动关机。
寇焕坐着机车上，位置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座椅上盘缩着的小姑娘。一阵夜风吹来，她抖了抖。
跟着一股带着体温和沐浴香波味道的柔软劈头盖下。
夏依沫盖在里面双手像麻木一样，动也不动。
\"穿上。\"
隔着衣服布料，外界的声音像是被蒙了一层塑料布，闷闷地不真切，好像幻觉一样。夏依沫依然动也没动。
跟着是机车突突地声音。
夏依沫继续呆坐在椅子上，猜测寇焕已经走了。
他的脾气……
思绪在电光火石间被打乱，头顶的闷气被揭开，豁然见明月的感觉。跟着脖子里面呼呼地灌入冷风，又让她乍然清醒。
寇焕抖了一下外套，跟着反手一披，像裹粽子一样把人缠了起来。衣服的两个袖子居然被他在夏依沫脖子处系了一个结。
夏依沫对这种别具一格的造型目瞪口呆，寇焕却拍了拍手，站起来欣赏，颇为满意。
皮衣很抗风，身上不冷了，夏依沫的眼眸却又垂了下去。
寇焕深吸一口气，眉头皱得紧巴巴地：“说，你到底怎么了？”
反复问了几遍，死一般地沉寂。
小姑娘的倔强也像一块南墙的石头，撬不开，进不去。
“多大点事儿，”寇焕忽然不问了，拉着夏依沫就站起来，“跟我走。”
“去哪？”就是再麻木，现在被他这样拉着走，夏依沫只能开口问。
“不就不想回家吗？老子陪你夜不归宿。”寇焕回头，目光对着夏依沫，闪着星光。
“什么？”夏依沫木然地重复。
“去赛车，你不是一直想去。”寇焕尾音上扬，已经到机车前，他一跃上车。漏脚趾拖鞋踏在油门上，浑身地细胞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就这样去吗？穿睡衣赛车？”夏依沫震惊地问。
“……”寇焕在风中潇洒摇摆地头……陡然停滞。
逼格碎得一地都是。
*
拉开房门，肉团子敏捷地从窝里蹿达出来，猛地上窜，跃过寇焕，直扑向夏依沫怀里。
冷不丁蹿在怀里的重量既沉又软，还暖乎乎的，活体暖手炉。
寇焕嘘着口哨，按开电灯，瞅着女孩和猫坏坏地笑：“感动吗？才喂了她几天，就认你了。”
最终没有疯狂地穿着睡衣去赛车，夏依沫现在是站在寇焕出租屋的门口，抱着猫。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夏依沫有点胡思乱想。
寇焕从里面出来，湿漉漉地手脸。
原来是洗了凉水脸。
从夏依沫诡异变化的表情中，寇焕顺着她的视线下望，发现她看的地方是dang那块儿……
宴会平台上夏依沫冲着他唇上干的那个事忽然闪过寇焕脑海，他不禁把领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跟着怔怔地看着她。
这姑娘有时候忽冷忽淡地，他捉摸不透。
有点怵。
看夏依沫还站在门口，寇焕刚才本来想劝她：“进来。”
现在猛然感觉这两个字憋在胸口，像是说出来他要图谋不轨一样。
门口的夏依沫抹了抹眼角，放下猫，忽然开始低头换鞋子。很自然地套上男士拖鞋，把书包去在沙发上，跟着熟络地拿起水杯问他：“有没有热水？”
在得到没有的回答之后，夏依沫自己端着热水器给自己烧了一壶水，然后打开电视机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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