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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人很少，有一种很诡异的清净，陆知梨渐渐发觉可能不是什么好地方，因为秦端看起来却很奇怪，明明已经是暮春时节，本应该草长莺飞，桃红柳绿，陆知梨却只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

他们双双在尽头的那座大宅院门前站定了，大门似乎是时时都开着，门扇被木墩子挡着，秦端抬手推了她一把，道：“就是这里了，进去。”

“厂公……”陆知梨犹豫不决，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

秦端瞥了一眼她平淡的眉眼，没有什么诚意的安慰道：“放心，这不是任何施加刑罚的地方，这是给人生路的地方。”

陆知梨听他这话很奇怪，还没踏入院门，就听到一声声的哭喊，简直快将天都喊裂了。

“啊，我不做太监了，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啊！”

走近几步，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更是清楚，几乎是将一个人给撕开，陆知梨听得头痛欲裂，面色难看，登时惨白一片，这地方……她几乎不敢想，对于秦端来说，这到底是怎样的经历。

陆知梨所猜测得不错，以前但凡要途径于此，秦端都会让人立马绕路，他一向听不得这些哀嚎的的声音，总是要勾起过去悲惨的回忆。

“从这里进去，能再活着出来，送进宫去，就是宦官了。”

秦端眼睛看着面前的房子，他的声音很柔和，语调很平淡，像是在讲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陆知梨却从这不断地哭喊声中，知晓并没有那么简单，能够出来的前提，是活着。

若说此前陆知梨还未何感，但她见过了抄家，见过了掖庭，现在站在这里听着这声音，便深知活着才是最难的。

还有，秦端他……现在恐怕不太对劲。

陆知梨退了两步，抬手捂住耳朵，想要尽力不去听那哀嚎声，艰涩道：“厂公，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头疼。”

秦端却朝她轻轻摇头，格外耐心道：“不，还没完呢，我做一次你的先生，告诉你，为什么太监不能娶妻，为什么你嫁给我是自甘下贱。”

“我真的不想听了，我现在想回去。”陆知梨扯着他的衣袖，低声央求道。

没想到秦端反手拽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带了进去，出乎意料的，院子里并没有人，而是一间间看似平静的房间里，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惊得陆知梨神魂不定。

刀子匠见到秦端的到来并不惊讶，让童儿端了两盏茶来。

“就是像你这样，我也是不太大的时候被爹娘带到了这里，就是这个时节，嗯，你该知道，我的生辰才没过多久嘛。”

秦端平稳的声线穿插在这些嚎哭声中，开始讲述他记忆里的一点一滴，带着她走自己走过的路，去看自己看过的景物，目光平和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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