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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了？”她的声音低哑，梦中景还历历在目。

“嗯，听见了。”此时的秦端像个乖巧安静的孩子，她问了他便乖乖回答，字字清晰。

她怔怔的看着秦端，气息可闻，垂帷外的光线越发模糊，她看不清楚秦端。

“曾经有人对我说，命里八尺，难求一丈。”说着，秦端抬眸看向了她，拈着手里的花枝揉搓摇晃，目如春水，嗓音低哑：“我以为我已经求到了。”

“所以，你即使做尽险恶之事，也没有丝毫愧疚悔过之意？”陆知梨想要冷笑，唇边却突然坠下咸涩味道，方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为何要这般软弱，她根本不想哭的。

“知梨，这就是人世间，这就是在长大。”秦端口吻怜惜的说，看着如此痛苦的陆知梨，他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在这宫闱里，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秦端将手里的花丢进茶杯里，淡绿色的茶水上飘着细碎的花瓣，低声道：“等你不再对任何事物抱有期待，你就已经长大了，知梨。”

陆知梨见到他穿着宦官衣袍的那一刻，就已经心如死灰，对眼前人不再抱有期待，她不是长大了，而是绝望了，对这无常的命数。

这种随时都会爆发的关系，他们小心翼翼的维护者，又要肆无忌惮的用尖刻言辞来攻击彼此，彷徨失措，又自以为是。

“厂公觉得，对我不起吧！”陆知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若非如此，秦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哄她高兴而做出百般温柔作态。

“是，我毁了陆家，无可狡辩。”他不能说不是。

陆知梨低下头，想起这些日子隐隐生出的猜测，攥紧了衣袖：“我明白，你不是始作俑者，你只是一个被指使的宫人，我只是要知道真正的幕后真凶。”

秦端试探着轻声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厂公为何不同我说，陆家一案，你根本没有责任，即使有，也大可都推卸到幕后真凶的身上，加上对我兄妹的恩德，我也没有余地怪你的。”陆知梨茫然的问他，自己也不知道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秦端百感交集地看着她，淡淡道：“这些话我当然可以轻易说出口的，昧着良心，将自己洗脱个干干净净，都说万事开口难，事实上，有时候更难的是开了口，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秦端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人，他说出十分真心的话，在陆知梨这里也要折去一半，再看他说的什么，当时又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没准又要去掉两分。

况且，他当初的确没怀什么好意去的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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