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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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满

下过雨的院子充盈了湿润的气息,墙角的绿意浓浓,册封太子妃后的某一天,有个自称是南荔县来的年轻人,说是有信带给陆知梨。

“这是我大哥让你带来给我的?”

年轻人拱手道:“呃,正是,夫人快打开看看吧。”

陆知梨又惊又喜,她没想到大哥好愿意给她来信,一边笑一边对送信的人说:“有些失态,还请不要见怪。”

这年轻人看起来很斯文隽秀,一笑起来,就泛着酒窝,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趁着她看信的时候,说了几句后,连陆知梨的挽留也不顾,就告辞离开了。

陆知梨摇着头,不晓得为何这人为何如此着急。

秦端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接过信问的第一句:“什么人送来的?”

“啊,对了,”陆知梨一拍额头,懊恼道:“我太激动了,都忘记问他叫什么了,应该好生答谢一番的。”

秦端拿着那封信看了很久,的确是陆知麟的笔迹,信中写的内容倒也简单,是他即将大婚,希望妹妹和秦端也能够来,后面是现在的居所,又说他已经任南荔青阳书院的夫子先生。

看到这里,秦端眼睫轻轻扇动,难道陆知麟觉得可以接受了,不管怎样,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不可思议的好消息。

“既然如此,我正有一桩差事要南下,一同前去吧,我看这日子是足够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至于盼哥儿和暖姐儿,陆知梨原本是打算将他们带上的,但盼哥要去学堂读书的,芳云便说自己留下来照顾两个孩子,路途又比较遥远,府里的人足够照顾好他们了。

陆知梨急急忙忙的,准备着送给兄长的新婚贺仪,秦端说:“这个还不容易。”

他让人开了库房,直接把里面的珍奇异宝,一件件的展放在陆知梨眼前,就不信会没有她看上的,连陆知梨初见时,也这么觉得,捂着唇连连惊叹。

可是到最后,她觉得什么都好,又都不是最好的。

陆知梨疲倦地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水后,端着茶杯看了一时,忽然拊掌道:“我想到了。”

“什么呀?”秦端惊异地看着她,不知道陆知梨是要送什么。

过了没多久,陆知梨就跑了回来,怀里抱着紫檀木长匣,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幅画,道:“就这个吧!”

陆知梨拿出来的,正是秦端当初送她的那幅画,价值不菲,她爱不释手的摸着画轴好久,这样的名作当然不能挂出来,是要传世收藏的。

她原本是要留下来,以后传下去的,眼下,却没有比这个再适合,送给苦尽甘来的兄长的了。

“你为何要送这个?”秦端记得她极是宝贝这个的。

“送礼就要投其所好,您难道不懂吗,”陆知梨小心地检查了一遍,而后细细地卷回去,放进了匣子里,说:“就是它,就是它了。”

秦端当然懂,他之所以惊诧,是因为陆知梨毫不犹豫的忍痛割爱。

这是难得秦端能送进她心坎里的礼物。

但是现在,陆知梨决定将它作为最重要的贺礼,来送给陆家的家主。

秦端莫名有点与有荣焉。

启程那天,陆知梨兴致盎然,不过苌坚因为外出,所以秦端只让东厂的人等他回来,转告他暂代提督事务。

到了街上,她指尖挑开一角车帘,看见了正有人策马踢翻了街边的摊子。

陆知梨皱了皱眉,甚是反感地问道:“那是何人,胆敢在京城如此横行霸道?”

秦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出来:“奕王的舅舅,容妃母族的亲弟弟。”

陆知梨隐隐有所耳闻,跋扈京城的西临侯家的公子,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秦端淡淡道。

他们要到的第一个地方,是陆知梨外祖家的地方,不过外祖家的人所剩无几,都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了。

陆知梨心中怅然,倒是她的闺中密友都在还,已经都嫁了人。

“应是谢婉丈夫的任地。”

谢婉是陆知梨的闺中密友,秦端这次正是与谢婉的丈夫接洽,她却有些退意。

“既然是你的闺中密友,现在你已经不是戴罪之身,有何不可?”

“那好吧,大人什么时候去,我跟着就是。”

“你要随我一同去见?”秦端闻言却稍蹙眉,剪短了她的话,否决道:“这不好。”

“怎么不好?”陆知梨没有想太多,过了一时才发应过来,恍然大悟道:“你是觉得,我嫁给你,与你一同以夫妻之名,去见我往日的闺中密友,只会给他们见笑,又觉得我会难为情,对不对?”

“怎么不是。”秦端没有否认,他这次出京来,并没有堂而皇之的用东厂督主的身份行走在外,否则不知道要招惹了多少是非和麻烦。

在京城里人人对他避之若浼,到了这里,许是身上背着差事的缘故,对他多有逢迎。

最后,秦端拗不过陆知梨,看着她亲手写了拜帖,言自己与夫君将至此地,特上拜帖,不日将上门拜访。

很快就得了回音,谢婉将与丈夫设宴为他们接风,陆知梨却不知道,秦端抵达此地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本地官员的耳朵里,到了赴宴的那一日,就发生了。

“娘子,明日那秦夫人来了,你切不可怠慢了去。”

“我知道,好不容易来了个闺中密友,我怎么能轻易怠慢,倒是你,可不许拉着人家丈夫去喝花酒,要不然,我把你的耳朵拧下来去喂猪。”

何君苦笑,他哪里敢啊,带着一个太监去喝花酒?喝的是送命酒还差不多。

“我的好夫人,我可不敢呐。”

“不敢就好。”谢婉以为,丈夫是因为陆知梨与她交好才不敢,满意地哼了一声,岂不知,丈夫实是怕极了那秦端。

太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到时候只怕他是有命去,没命回。

谢婉忽然抓到了什么重点:“欸,等等,你是不是常和你的狐朋狗友同去?”

“我哪有,我没有,夫人。”

谢婉从床上下来,伸手就要去提丈夫的耳朵:“信了你的鬼话,你给我老实交代清楚,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逮着时机就出去偷腥。”

何君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绕圈子,一边大声道:“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你给我过来,不许跑,小二胖。”

“嘘嘘嘘,谢婉,心肝姑奶奶,可别喊这个了行吗,叫下人听见我多丢脸,你也不怕自己丈夫招人笑话。”

因为认知不同,导致上门这一日,谢婉和其丈夫完全两个心情,一个故友重逢的欢天喜地,一个上官莅临的紧张不安。

下人引他们二人到正堂去,里面的主人已经在等候了。

谢婉见着陆知梨,旁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拉着她的手就不松开了,笑盈盈道:“知梨,看见你的帖子我都惊呆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你说你,回来这里也不提前给我写个信,好叫我准备准备。”

谢婉依旧是这风风火火的性子,陆知梨也止不住的笑,好不容易才抽出一个间隙,介绍了一下秦端:“这是我的夫君。”

谢婉丝毫没有见外,爽朗道:“是啊,秦大人好福气呢,知梨可是我们那群女孩里最标致的。”

秦端闻言放下茶杯,微微而笑:“噢,是吗?”

“嗯?”陆知梨扬了扬眉,秦端立刻道:“咳,知梨自然很好。”

两个女子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谢婉倒是没有察觉任何异样,可她的丈夫看见秦端的那一刻,眼睛都快瞪直了,可是被秦端淡若无物地扫了一眼,慌里慌张地低下头去,遮掩自己异常的神色。

坐了半刻钟后,秦端先对在如坐针毡的何君开了口:“何大人,我们外面谈,内子与贵夫人久别重逢,我们也不好在这里,对吧?”

“大人说的是,”何君临走前,连声对谢婉道:“那个,夫人,你务必好好招待那个秦夫人。”

“好啦好啦,我的手帕交,要你管那么多。”谢婉嗔怪地瞪了一眼丈夫,嫌弃他太唠叨,只以为丈夫是在为自己高兴,才会这么慎重地叮嘱她。

秦端出来后,才一边走一边对何君说:“何大人不必惊慌,这次上门只是因为我夫人的缘故,至于此地的事情,容后再议。”

何君暗自松了一口气,就怕这位是来发难的,恭敬道:“是,大人说的极是,这是好事一桩,下官明白。”

谢婉当然不知道,她与陆知梨你侬我侬,丈夫在秦端面前,却是战战兢兢。

吃饭的时候,夫妻两成了鲜明对比,谢婉话多的说不完,何君每个字都得先舌尖绕一圈再说出来。

等到了晚间的时候,秦端二人便留宿在何家,何君睡眼朦胧的回房间去,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谁知道谢婉却将他推出了房门,说:“今晚是第一晚,我们姐妹两个久别重逢,你就先自己去睡吧。”

何君一腔幽怨不敢言说,委委屈屈地抱着自己的衣裳去了客房睡。

“今天知梨来,我得吩咐厨房明天备点你爱的,对了,鲈鱼,快去,吩咐厨房今天要做鲈鱼,我记得你最爱吃了。”谢婉说着,就又唤了丫鬟来,想一出是一出的。

陆知梨扬声道:“别忙了,今日已经够你劳累的了。”

“这算什么,这还是在这里,你不知道之前在他家,大大小小的一家子有多难安排,现在住在这官衙虽然那不如在家,那也心里舒服。”

这会儿,谢婉才脱了鞋子爬上床来,陆知梨靠在谢婉的肩上,闻着她身上清香的味道,好像回到了少年的时候,常常和谢婉在一起嬉笑打闹,无忧无虑的日子。

谢婉忽然笑道:“你夫君生的好生俊俏,瞧我家那个,整日里吃那么多,好像是饿死鬼一样。”

可是谢婉的丈夫脾气很好,做事很圆滑,陆知梨在床上抱着枕头,歪了歪头:“是吧,这话叫人爱听。”

谢婉刮了刮她的鼻梁,道:“瞧你欢喜的,一点都不知羞,你呀,这样越漂亮的小郎君才越难把握,要不要我教你点御夫术。”

谢婉和她躺在一起,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好像一度回到了少年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隔阂,恨不得日日黏在一起才好。

“哈哈哈,什么御夫术。”引得陆知梨发笑不已。

“对了,”谢婉突然半爬了起来,撑着头和她说:“你可记得,从前总与你不对付的那个苏姝?”

“记得,怎么了?”陆知梨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现在想想,那时候小女孩心性,不算什么大恩怨。

谢婉一看她就知道在想什么,点了点她的脑门:“她那时候听说你家遭了难,可是笑得眉开眼笑,说你这个那个的,没少造谣。”

“她当别人不知道,她是想要高攀你哥哥,被拒绝了,就恼羞成怒,恨上了你们一家子。”

“是吗?”陆知梨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以前,长兄的确还是很多人眼中的青年才俊,不过父亲对他很严厉,长兄没有闲心去想什么风花雪月。

不过苏姝倒是辛亏没嫁给大哥,不然也就跟着倒霉了,接着问道:“噢,那她现在呢?”

谢婉想起这个女人就一肚子气,继续道:“嫁给了一个纨绔做了续弦,你可不知道,那是个多不靠谱的人。”

“我早就听说,是咱们的陆小姐回来了,我就冒昧登门,特地来看看可是真的。”来的人穿的很招摇,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

谢婉脸色略差,眼中现出一点厌烦之色,又很快就隐去了,恢复了正常,她转头和陆知梨咬耳朵道:“我都没下帖子请她来,她还偏要来,真真是为了一点油星就不要脸皮了。”

谢婉的丈夫和人家在公务上,难免有所交集,陆知梨虽然不喜来人,但也犯不上要谢婉为了这点小事为难,再与人交恶。

“你那夫君,你敢说他是什么人吗?”

陆知梨端着手里的盈透白玉盏,指尖泛凉,泠泠抬眸,声音微沉:“你想说什么?”

“苏姝,你想说什么?”谢婉脸色极差,本来只是为了给知梨接风,这个苏姝自己定要凑上来,现在又来找知梨的麻烦,真当自己是螃蟹,可以到处横着走了。

“哼,我都听我家夫君说了,你那个丈夫…”

陆知梨不慌不忙,饮啜了一口果子酒,甚至微笑起来:“他什么,继续说啊!”

她就不信,苏姝真的能够蠢到发指,这时候有些话说出来,别说陆知梨高不高兴,而是秦端发不发怒了。

“哼,你别以为我不敢说!”苏姝脑子一热,犯了懵:“谢婉你还不知道吧,陆知梨她嫁给了一个太监。”

“你胡说什……”陆知梨并没有反驳,谢婉也愣住了,回头看她:“知梨?”

陆知梨一时不敢去看谢婉,谢婉一向爱护她,将她当成亲妹妹一般,但她又深知,眼下再不说的话,就要彻彻底底的伤了谢婉的心。

苏姝见状更得意:“说什么好姐妹,怎么,她根本就没和你说过,自己嫁给了一个太监吧!”

谢婉猛地站起来,陆知梨歉然道:“瞒了你,是我的不是,苏姝说的没错,我不该瞒你的。”

谁知,她还没说完,谢婉就一把将她揽到身后,对苏姝冷笑道:“即使如此,与你又有什么关系,管天管地还管人家丈夫,你倒是好要脸,怎么,这世间夫妻个个像你家的,才是过得好不成。”

苏姝见谢婉到这时候还护着陆知梨,更是不甘:“对哦,人家曲公子如今做了进士,可惜啊,就是和某些人没有缘分,谁让她自甘堕落,连脸都不要了呢。”

陆知梨抬手,安抚地握了握谢婉的手腕,让她先坐下,自己来和苏姝说:“对,你说的不错,他是东厂督主,御前秉笔太监,你嫁了多好的人家,我不知道,但我知晓你的相公,现在正将他奉为座上宾,谄媚逢迎呢。”

她原是不愿意说出这种尖酸刻薄的话来,然而怒气从心中窜起,她这一次就做了小人。

松风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人说话,眼睛闪了闪,瞧着花园里这场景,原是以为夫人受委屈的,想在看来,没他什么事了。

谢婉一时负气,带着人上了小山后的阁楼上,隐隐绰绰,绿柳之下,正好可以看见的人。

她强拽着苏姝的手腕过来,似笑非笑道:“你们不是要看吗,过来啊,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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