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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给我添麻烦？一家人之间，说这种话会让家人伤心。”

张嘉鸣也坐起来，他擦掉眼泪，看着顾肖瑾。

“那我该说什么话？说我的顾虑，让你伤心，说我的好奇，让你生气，我是不是什么话都不说最好？”张嘉鸣烦躁的情绪又上来了。

“我没有生气。”顾肖瑾狡辩道。

“是我的错，我误会了。”张嘉鸣也不想争这个问题，既然顾肖瑾不承认自己生气，那他也没必要费力不讨好的去证明对方之前确实用狠厉的眼睛瞪自己。

“你不要总是跟我道歉。”这让顾肖瑾想起刚遇到张嘉鸣时那种疏离的态度，现在的张嘉鸣就浑身都是那种令他不适的疏离感。

“你真是很难讨好，”张嘉鸣苦笑道，“难怪大家都那么怕你。”

“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怕我，就是你不可以。”

“我怎么可能不怕你，你这个人，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可怕！”

“你觉得我可怕？”顾肖瑾心脏抽痛。

“对，可怕至极，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你讨厌，被你扫地出门，”张嘉鸣现在有种豁出去的勇气，“我最讨厌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一会儿好一会凶，我跟你处不来，你要是觉得我烦就别管我了，我也想过了，我现在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要干活养自己还是可以的。我四肢健全，做不了脑力活就干体力活，我不想看你的脸色过日子，累。以前我看爸妈的脸色，现在还要看你的，我宁愿一个人生活，就算住最简陋的地下室也比寄人篱下住在豪宅好一万倍。”

顾肖瑾懵了，回过神来时，心里除了痛，什么感觉都没有。他不知道该跟张嘉鸣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嘉鸣，安慰自己，现在的张嘉鸣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不要把他的话当真，就算那些话像刀一样扎自己的心，他也不能当真。

“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人总是要独立的，我不能靠你活一辈子。”张嘉鸣说。

“我去趟洗手间。”顾肖瑾不想再听了，即便这是不懂事的张嘉鸣说的气话，他也不想听。他锁上洗手间的门，将水龙头打开，趁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不停用拳头砸坚硬的洗漱台。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嘉鸣的记忆里没有他，他只不过是个管太多，脾气还善变的家长，而且，嘉鸣还试图摆脱他。不可以，不可以！他必须想出对策来。

冷静下来后，顾肖瑾渐渐恢复理智，脑袋也清醒得多，有了些对策。他走出洗手间时，张嘉鸣已经躺下了，顾肖瑾走到床边，低声问：“嘉鸣，你说说，你准备怎么独立？”

“不知道，先去找份能做的工作吧。”

“当今社会竞争非常大，没有一技之长是没法独立的，特别是在北京这种城市，如果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就得学习。”

“我都二十五了，怎么学？”

“现在的培训班很多，我可以帮助你独立，在你独立前，在我家暂时住着，你学成找到满意的工作后，我就同意你搬出去住。”

“我什么都不懂，肯定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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