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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行尸走肉 07

工厂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厂房里漆黑静谧，横梁上偶然落下的水滴声被放大到清晰可闻。陆楠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 用手电筒照了照一旁伫立着的几个圆筒形储罐, “这是什么？还有, 师傅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沉默。

陆楠看着旁边几人微妙的眼神，苏湛忽然一声倒退两步, 瞪大眼睛指着桶身：“有人！”

光下乳白色的筒身映出了一圈水波纹，里面似乎装着一滩死水, 半晌没有动静，陆楠正要转开光线, 一张人脸突然出现在了筒身上。隔着一层不透明的橡胶, 陆楠仔细观察着这张脸，发现有些似曾相识。“简梅？！”

“那是谁？”苏湛插嘴道。

陆楠疑惑的看向了蒋桓，简梅死的时候他并不在场, 简梅的死也是小敏告诉他的。

“是我为简梅收的尸, 我确定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蒋桓眉头紧蹙, “石航把她的尸体被埋在了超市旁边。”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有人专门挖出尸体放进了罐子里？

陆楠的手一抖, 电筒光晃动，贴在橡胶壁上的脸忽然睁开了眼，剧烈挣扎起来。储罐年代久远, 没过几秒就裂开了一条缝，一只泡烂的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接着是头和身子。

噗——

罐子里的女人中枪软倒在地, 浑身被泡烂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化成了一摊血泥，蠕动着流进了下水道里。

”它是活着的？”陆楠惊讶道。“下水道通向哪儿？”

“向我们马上要去的地方。”游斯年说。

几人面面相觑，面前足有两米高的储罐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桶身瞬间破裂，恶臭的血水劈头盖脸泼了下来。陆楠来不及多躲被浇了一身，回头，便宜师傅已经换上了干衣服，一旁苏湛抱着两人的包，只打湿了鞋底。

陆楠：“……师傅你双标。”

游斯年嘿嘿一笑。“给你们先开开胃，等会儿别吓着了。”

陆楠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跑到了下一个罐子前检查。果然，整个车间二十多个罐子，里面泡着的女尸无一不长着简梅的脸。

“这些……东西不是丧尸。”陆楠看了眼罐子里的脸，及时转开了手电。“我猜，有人在养它们。”

游斯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说看。”

陆楠指了指被淋湿的衣服道:“这些血水的味道很奇怪，不像新鲜的血液，反而像女性分娩时……”

“姨妈变质的味道。”便宜师傅贴心的接上话。

陆楠点点头继续道：“你们看那些罐子上都有几条输液管，刚才那个女人身上挣扎出来时手臂上也有很多的针孔。我怀疑有人把罐子当做子宫，用精血加上输进来的营养液混合成了羊水，在人造子宫里养尸体。”

“不，不是尸体。”游斯年打断了陆楠，“能生孩子的都是活人。”

工厂的角落里一扇不起眼的窄门半开着，游斯年拉开门，绅士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朋友们，让我们来结束这个游戏吧。”

陆楠默默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跨过门槛，门后的空间意外的大，两侧放着条形的转盘上，转盘上成百上千个薰薰被抽干了血挂在铁钩上，一条细细的输血管连接着女孩们与中心的血池。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血浆已经溢到了地面上。

“千万别碰这里的血。”游斯年警告道，一张面无表情地娃娃脸倒吊着出现在光线的尽头。“乖徒弟，趁现在，告诉我你看出了什么。”

陆楠强忍心中的不适，仔细观察着轮盘上吊着的小女孩，脑中画面一闪，吃惊道：“薰薰和今村洋一长得……她是今村洋一的女儿？”

游斯年打了个响指：“BINGO.蔡明志这个人你们有印象吗？”

陆楠和蒋桓对视一眼，双双摇头。诊所留下的五人里三人死亡，剩下的薰薰不一定是人，只剩下唯一一个目前还不明下落的蔡明志。陆楠并记不清这个叫蔡明志的人的长相，只记得这人每次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是个典型的普通人。

“不记得，很好。”游斯年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包里摸出了一打黄符和一把匕首，“这样等会儿你们见到就不会难受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静静等待着下文，谁知，游斯年却没有半点要再开口的样子，只是往陆楠和苏湛手里一人塞了一张符。陆楠不解的收起符，一旁苏湛已经不满意了：“老东西快把话说全了，别吊我们胃口。”

似乎习惯了少年没大没小的乱叫，游斯年一把抓住了苏湛的手腕。血池中央忽然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气泡，老楚和蒋桓立刻回头，陆楠心里着急，一偏头发现自家师傅竟然狎昵的蹭着少年的手腕，苏湛满脸绯红的甩开了手：“你，你，这里禁止耍流氓。”

陆楠：“……”

游斯年不以为意的凑过去亲了苏湛一口：“怎么跟你男人说话的皮痒了是不是。”

“呸！我看你是缺少一顿社会主义的毒打！”

气泡破裂，一个扭曲的人形慢慢从血池里升起。陆楠实在没闲心听便宜师傅争分夺秒秀恩爱，打断道：“师傅你刚才说为什么不能碰这里的血？”

“因为为师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个蔡明志踹进了血池里。”游斯年笑着活动了下手腕，将苏湛推到了陆楠身旁。“在踹他之前呢，有个僵尸不小心掉下去了，为师把它捞出来之后发现他成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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