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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华受不了她这样，几乎是恶寒着的：“你给本尊变回来！”

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不放了还能如何？他还能如何？他已不是当初那个妖力高强的长华了，虽说一个小道士不在话下，但自己根本经不起这般消耗，他的妖力不似一般的妖来的那般容易，消耗一点需要十倍的代价弥补回来。

长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如死水一般的心境见到她后被搅扰的泥泞不堪，鼻尖萦绕着女孩身上独特的檀香，陌生又熟悉，陌生的令他胆寒，熟悉的令他心惊。他的手指藏于袖中微微的觳觫着颤抖着，狼狈又颓然，但还是尽力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她到底是谁！

“变回来！”他又重复了一句。

小檀这才不情不愿的变了回来，可她一变回来，空气中的檀香味似乎变得更重了，长华的额角青筋跳动，眉心传来阵阵的刺痛感，一开始痛如针扎，可不知是否是心理原因，长华总觉得眉心被人捅了一刀但仍觉不够的亲手将伤口撕裂，鲜血淋漓！

几乎是狼狈的、同时的长华便逃离了这里，空气中只余几瓣仍在飘散的美人木花瓣，缓缓地落于地上，然后毫不例外的碾作尘泥。

许是长华惯于隐藏，以至于小檀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不明所以的嘟了嘟嘴：“哎～哎~怎么走了……”

而罗瑜笙此时却是眉头一蹙，他仿若那知春江水暖的野鸭，一瞬间感到长华的心情似乎不那么美妙，那其中蕴含的强烈感情令他心惊，同时也莫名的心疼。

可他却无法表达出来，他之于长华到底是什么，罗瑜笙不知道也不敢去探求。有时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旅店的掌事，安排打点着来来往往的旅客，他们会因为这暂时的联系偶尔攀谈交流，却不深交，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人是留不住的，一天或两天，一个人又要为自己忙碌奔波离开这里，而掌事的却依旧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打理着来往的旅客。而当初与他攀谈的人早已被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代替，而那人给掌事的映像不过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水面只带起了微笑的涟漪罢了，没有更多了，水面最终还是一平如镜。

罗瑜笙的内心深处是拒绝这样的，不知不觉中长华在他的生命里已不是过客那么简单了，朋友……？还是家人……

罗瑜笙自己也不清楚。

第十五章

长华几乎是狼狈的逃离了，远遁了。他回到了罗瑜笙的家一个人无力的靠在美人木上，头微微仰起后脑勺抵在树干上，有些茫然。

眉心的刺痛感还在，他透过树枝眼神空洞洞的盯着微熹的天边，鸦青色的云与鱼肚白色相交织，边缘描摹着金红色的丹砂，层层叠叠，极富层次感。天还未亮，不少农已经能嗅到人的活动气息了，鸡鸣树颠，狗吠深巷，端的是阒静闲适的农家画。

长华的心不再平静。眉心的刺痛感似乎通过血液转移到了心脏，他疼的整个身子蜷缩起来，似乎极没有安全感，卑微极了，哪里还有平时高傲冷淡的美人木大妖的神气。额上的汗水顺流而下滑入了眼睛里，填满了眼眶后又开始它的征程，高挺的鼻梁，白皙细腻的脸庞，完美的下颔……最后滴落无声。

竟不知最终是汗水还是泪水。

痛！

痛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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