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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华在这一天失去了所有，无论是所恨的人还是在意的人，都将在几年或百年后消失在众人的记忆之中。

林间凉风习习，林叶飒飒，阳光明媚透过浓密的树叶投下了点点光影，随着树叶的律动摇摇晃晃起伏不定，似是九天之上闪烁的星辰，琢磨不定。

树林深处的一棵百年大树下，仰靠着一个身着赤色黼黻华袍的年轻公子。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浑身浴血活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

袍子本是白袍却被鲜血洇成赤色，根本分不出到底是那位公子的血还是别人的，袖口处还能看出明显的血液嘀嗒而出。

往上看去，那位公子也是满脸的血污，几道长长的血痕横贯在脸上，自额头到下颔，血流滚滚不曾干涸。那人的眉心处有一道两寸左右的痕迹，还在不停的涌出鲜血来，血肉翻飞惨不忍睹。

他的眼中一片死寂，没有一丝波澜几分活气，明明是一双凤眸却不再顾盼生姿，只叫人看了脚底生寒如临地狱。

那是长华。

忽的他眼中光华一闪，眸中带有冷意：“谁！！”

第二十二章

“是你？”长华眼睛微眯，全身散发出挥之不去的冷意。

来人一袭白色僧袍，刚刚来到长华身前就愣愣的定住了，可不是当初罗瑜笙梦中的那位小和尚么。

“你……”来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喉咙一涩竟是不受控制的低咳了起来，若不是长华满身浴血，如果不是他早已心如死灰对外界一切乃至生死都毫不在意，长华就会发现和尚竟生生的咳出了血来，如果他再看一眼也就会发现和尚早已是强弩之末，他的胸口早已被洞穿，血肉外翻，是靠近心脏的部分，晕染出一大片的血迹。

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将他们吞噬其中。

“你来做什么？是来抓我回去的还是看我笑话的？”长华眼神呆滞的看向前方，眼睛没有焦距，眼神涣散：“这都无所谓了……呵呵呵……”

“长华……”和尚泫风近乎低喃的唤了他一声，就像他无数次在私下里练习，唤着长华的名字，他没有一如既往的唤他施主，而是长华，可唤出来的是满嘴的苦涩与心脏的震痛。

那个傲气凌人的小公子不见了，那一身的傲气与倔强似乎随着他那满身的鲜血流失殆尽，一去不返。

“长华……”

“滚！”

和尚泫风还想上前，不料却刺激到了长华，他一脸阴鸷的盯着他，像一头濒临死亡的鹰隼在垂死挣扎，将最尖锐的抓最后一次对着自己的敌人，永不服输。

“我让你滚你是聋了吗！！滚啊！！！”

泫风似乎是受不了了，他哑然失声， 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是徒然，良久泫风嘶哑着嗓子，眼眶有些许晶莹，道：“是我，长……施主，你冷静点……”

“你他妈的给我滚！！！”

长华似是找到了个发泄口，终是撑不住了，眼角滚出一道血泪，几道血痕狰狞的横在脸上，哪里还有曾经那个如玉公子的模样。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和尚，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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