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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他们去了山水江庭旁边的超市,挑选用来做晚餐的食材。

其实夏玄觉得自己就是个凑数的，全程都是段月一个人翻翻找找，他只负责提个篮子当劳力。

她买了土豆,青菜，排骨,牛肉和半只鸡,还有一些辣椒花椒这样的辅料。

夏玄觉得她太过隆重了,晚饭随便吃吃就好,主要是能和她在一起。

回到家,段月洗菜点火,却发现没有一点火星。

她以为泽行把煤气阀关了,弯下腰去检查,发现并没有。万般茫然，她打了物业的电话。

“今天管道检查，晚上十点才通煤气，昨天我们不是通知了吗。”那边解释完，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她红着脸和夏玄解释,他却不以为然,询问她是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去吃一家西餐吧，味道还不错。”她领着他绕到小区后面的门面房，有一家叫“PizzaMargarita”的店面装修格外考究。

段月显然是这家店的VVVVIP，刚进门就被几个营业员热情打了招呼。

“你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们老板娘上次还念叨你呢。”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引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说：“还是薯条，奶茶吗。”

“请客人吃饭。”她指了指夏玄。

“哇！”小姑娘看了眼夏玄,十分羡慕：“好帅！男朋友？”

“是的。”回答的是夏玄，目光往菜单上一扫：“情侣套餐,谢谢。”

也许是她与段月太熟了，小姑娘激动起来：“段月姐谈男朋友了！”

另外几个迅速围了上来，把夏玄当猴看，一时场面竟难以控制。

老板娘在二楼喊了一声制止，他们吐了吐舌头散去。

“对不起。”段月道歉。

“没什么，长得帅引轰动了。”夏玄倒是不以为然：“我去洗个手。”

餐厅的卫生间在二楼，他洗完手，迎面撞见了正打扫卫生的老板娘。

她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抹着淡淡的妆容，穿着和营业员一样的工作服，看到夏玄出来，她叫住了他。

“小伙子。”

“您有什么事吗？”夏玄莫名。

她将拖把立在洗手池旁，脱去塑胶手套。她的声音很轻，但足够夏玄听见：“她是个好姑娘。”

夏玄抱臂。

“以前，她经常和一个男生来我们店，两人只点一份薯条，一杯奶茶，分着吃。我以为他们是附近上学的学生，就叫厨师多给他们点分量，他们俩很高兴。”她弯下腰，洗完手继续说：“那天她让那个男生先出去，自己跑我这儿来，要付多余的钱。我和她说没关系，学生经济不好，饭量还大，多给点又没啥，她说我误会了。原来，那个男生全款在山水江庭买了房，一时经济拮据，又不愿委屈她……她说她经济尚可，这样做完全为了保护那个男生的自尊，他们快要结婚了，叫我去参加婚礼。”

夏玄不知为什么她要和他说这些。

“也就在那天之后，男生再也没有来过了。后来，她经常一个人坐在这里，动也不动。我们不敢问，以为他们分手了，后来才知道……”

“他是怎么死的？”夏玄问。

老板娘摇摇头：“他是烈士。”

夏玄语塞。

“小伙子，阿姨和你说这些，是想你好好珍惜她，她真的是个善良的姑娘。”

夏玄回到座位上时，前菜已经上了，两份甜汤冒着热气，段月一口没动。

“你去了好久。”她把汤匙递给他。

“人有三急。”他笑了笑：“吃饭吧。”

这顿饭是夏玄抢着把单买了，抢单姿势过分霸气，吓到了收银小姑娘。他接过小票，瞥了眼上面的数字，258元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临行前，老板娘送了段月一杯奶茶，她道谢离去。

饭后，他们沿着小区散步。

这个小区紧临着一条大江，这也是为什么叫山水江庭的原因。大江将城市隔开两边，夏玄的听海名苑在江的对岸。

江边的夜景很美，黑夜为幕，上演着一幕幕灯红酒绿。江轮鸣响，震耳欲聋的歌声里，人们欢快舞动。

都市的夜是鲜活的。

他们停靠在一处杨柳树下，看着黑漆的江面，又是无话。

也许，他们将这沉默当做一种默契，彼此心照不宣。

“我也想喝奶茶。”夏玄突然开口。

段月转过身去，来回寻找奶茶店的身影。

“不用。”他拿过她手中的杯子，狠狠吸了一大口后还给了她。

甜味爆炸在口腔中，只片刻之后，化为一缕缕苦涩，往心口流去。不太舒服，但夏玄忍住了……

她愣了片刻，低下头继续去喝剩下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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