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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这一晚夏玄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白天玩得太累了，也许是因为别的。

他整个身子陷在柔软的大床里，背靠着段月,蜷缩着。

他还有太多她不知道的脆弱与孤独。

段月则是无眠。

她靠坐在床头，在黑暗中将客房里所以摆件华丽的轮廓勾勒。

今天看到的施文瀚,她的表哥,让她想起许多许多已经忘却的事情。

叶临安一事让她的精神大受刺激,她也曾在自杀未遂之后用头撞墙造成二次伤害。后来,她分不清脑中有些事情是记忆,还是幻象。

月光携着时间在黑夜中溯回,段月回到了2006年的秋季。

那时一中正在和轩华国际进行篮球最后决赛,段月眼里全是身为队长的叶临安——

他正在投出决定胜负的一球,他的嘴角已经扬起胜利的笑容，篮球即将脱手……

段月将画面定格，所有人停在这一刻，她踱步而上。

她路过场边的自己，路过叶临安,路过萧界,辛巴，路过对方的几个五官模糊的队员，站定在一人面前……

似是一幅被水汽遮掩的画，段月捏起袖子擦拭起来,一层一层,他的五官清晰起来。

他是轩华国际的队长——夏玄。

十二年前的他还不是现在这般成熟高大的模样，此刻的他正咬着牙往叶临安方向攻去,眼中不甘。

那场决赛，夏玄在最后五秒盖掉了叶临安的球,最后两秒投出了反超的三分……

轩华国际反败为胜，夏玄被人高高抛上天空，也就在此刻，段月看见了看台上微笑的黑衣中年男子——她的舅舅，施明贵。

原来他们三人在十二年前就曾相遇。原来这些事情，她十二年前本该知道。

后来，因为比赛失利，她陪着叶临安在沙滩上坐了许久，安慰他，鼓励他，他们的感情也在那次之后迅速升温，最后走到了一起。

如今的段月面对往日，只想感叹一句命运的安排。

白日，在贝克街的时候，他看着福尔摩斯留下的一切时，突然呢喃——

“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

她回过头，不知他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得。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知道答案。

“还没睡？”夏玄翻了个身，鼻音很重。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

“怎么了？”他爬起来，长臂将她捞在怀中。

她靠在他的肩窝上：“没什么，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

“我和你十二年前就见过。”

段月明显感觉他的手臂僵硬了一下，过了片刻，床头灯亮了。

夏玄的眼睛，因为背光，更加黑沉。

他在等她说下去。

“06年，高一，振云一中和轩华国际的篮球决赛，我是一中的拉拉队长，你是轩华国际的队长……”她笑了笑：“我想起你了。”

“哦？”他把下巴放在她的头上，凝固了一会。

“你就是赤木晴子，唱歌的那个。”他也想起来了，甚至是更多的人：“你们一中的队长叫叶临安，是不是？”

轮到段月僵住了。

“他很厉害，是个难缠的对手，我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用什么战术对我，为了打败他我几乎拼了命。”他顿了顿：“后来，我赢了。”

段月被他强有力地紧了紧，又听到他说：“我赢了。”得意又自豪。

她知道他并不仅仅在说篮球赛。

她说：“临安那时候刚刚生了一场病，他妈妈并不想让他去参赛，他说他是队长，怎么可以退缩……他就是一个那么倔的人……”包括一定要去执行那个卧底任务。

“不要提他了，他让你伤心，他是个混蛋，而我不是。如果十二年前我能认识你，我一定会把你从他手里夺过来，我要告诉你我比他好，比他更在意你！”

段月没再说话了，用拥抱回应了他。

他们的呼吸交缠。

黎明将至……

假期的最后几天两个人在英国开心地度过了，之前的所有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遗忘。

回程是伦敦直飞振云，临了段月还在希斯罗机场买了一堆纪念品。

头等舱不用担心行礼超重，他们在宽敞的位置上坐好，开始14个小时的飞行。

飞行平稳后，段月望着窗外壮观的风景，而夏玄看着那张已经被划变色的银行卡，苦笑了声。

300W，现在余额10W不到吧，老爷子如果要他还钱，他就出门卖身。

“阿玄。”段月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嗯？”

她狡黠看了眼他手中的银行卡，让他凑近耳朵。

他的眼里全是宠溺，随她吩咐。

“我是秋山泽明的妹妹秋山华月。”她说：“钱我让我哥给你。”

？

有点绕不过来，段月说她是谁？是秋山华月？秋山公司的千金秋山华月？秋山泽明……泽行？

“阿玄，一直瞒着你，真是不好意思啦。现在我就把我的全部告诉你。”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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