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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石慧敏不停踱步在泽行办公室中,从进来大概过去了三分钟，为什么泽行总裁还没出现。

她忍不住推开房门，朝外望去,电梯一层层往上，她心跳得很快。

泽行侧身从电梯里钻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样子,眼中的愤怒毫无遮挡,看到石慧敏他带风而来。

“怎么样！”关上房门,石慧敏迫不及待。

“视频我已经交给日本技术科的人,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疑点。”泽行大口灌下一杯冷水。

石慧敏拍拍脸,腿一软往沙发上一坐,捂着快要蹦出的心口,自言自语：“那就好，学长一定是冤枉的。”

“冤枉？”泽行周身几乎燃起了火焰，双目忽地一片血红，鬓边的青筋似入了魔似的鼓起，吓了石慧敏一跳。

他的铁拳最后落在了桌子上,震得电脑一晃。

石慧敏不敢说话了。

“我给了他机会,可是他咬死了没人指使，人就是他杀的！他想死得很！”泽行觉得这样有些失态了，揉了揉眼，坐到了老板椅上,仰靠着冷静。

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这段时间敢来总裁办公室汇报的，也只有老王了。

“进来。”

老王也是一副压力山大的模样,手中捏着几张纸，声音过分小心：“总裁,苏柠那边的订单工厂已全部下线，质监部在检测。”

“这种小事以后别来烦我，你负责就行。”

“是。”

老王汇报完，泽行睁开眼。那办公桌上已是一片凌乱，各种方案报表堆叠在一起，他随便拿起一张，没看几眼丢入了碎纸机。

没有妹妹，他简直被砍掉了一只胳膊。

“在中国，过失杀人怎么判。”泽行盯着那渐渐被粉碎的白纸，脱力般问到。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33条，过失杀人罪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石慧敏背完法条，蓦地回过神来：“不！学长是无辜的！他凭什么要受牢狱之灾，不可以，他一辈子会被毁掉！”

泽行再度陷入沉默。

虽然不喜欢他，但何尝不是惜才之人，何况还是与他一个学校毕业的学弟。这段时间的新闻报道纷纷扰扰，媒体刻意将“世界名校毕业生”这个点无限放大，引导舆论各种攻击宾夕法尼亚大学，每个人路过都要踩几脚，什么“斯文败类”“人皮财狼”的，网络暴力如下刀子般扎下，搞得那帮网络暴民们好像一个个都能考上宾大一样。

“秋山先生，您不信学长了吗？”泽行再抬眼之时，石慧敏已经走到他的面前，隔着一张办公桌。

他看着她浑身裹在端庄的制服里，一张挂满焦急的神色，绣眉蹙起，圆溜溜的大眼里全是红血丝，眼下是几夜未眠的乌青，小巧鼻翼扇动热气，一颗汗顺着面颊的轮廓滴落在桌子上。

“我……”泽行正欲解释，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林慧生，他一皱眉，摁下。

“快！快来！”

泽行迅速从椅子上弹起，外套都来不及穿，如风般离去。石慧敏只愣了刹那，立刻拔腿跟上。

泽行看着追上来的她，并没有赶她下车，狠狠跺一脚油门喇叭长鸣，往医院而去。

在病房的走廊里，就能听见段月的惨叫声，几名小护士手忙脚乱要将她控制，林慧生一面安抚段月的情绪，一面指挥着众人的行动。

段月突然回过头来，看见两个小护士正悄悄接近，大叫一声抬手便将她们掀倒在仪器上，另一个站在不同方向的小护士吓得不知所措，正欲逃跑被段月扼住了脖子。

“月月！”林慧生冲上前去，拼命撇开段月收紧的五指：“月月，你冷静点，我是林阿姨啊，你看清楚！”

她大声喊着，段月血红的双目动了动，直直看向了她。

她笑了下，放开了那个小护士，收爪为拳，毫不犹豫地往林慧生面部挥去，千钧一发，泽行冲了进来，将她狠狠禁锢在怀里。

石慧敏扶着林慧生，往后撤离。

“月月，是我。”泽行揉着她的脑袋。

段月浑浊的眼珠眨了眨，像是感应到了血脉之力，她慢慢放下拳头，不发一言地往泽行肩头蹭了蹭。

“没事了月月，我来了，不怕，不怕……”泽行边安抚她，边示意大家往安全地带撤去。

病房里已是一片狼藉，监测仪器倒在地上，电线被拖得乱七八糟，病例被撕成碎片洒了一地。花瓶碎了，地上的百合花被踩得零落。

他小心翼翼弯腰把她抱起，见她没有反抗，稍稍放心了些。

他把她放到床上，捡起地上一只袜子为她套在脚上，整了整她凌乱的衣领。

全程段月都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刚才那般疯狂的她是另一个人，双目中的血红褪去，又换成了一片死灰的颜色。

泽行庆幸直饮水机没给段月拆下来，他在完整的玻璃杯里丢了两颗玫瑰花，接上热水，吹成合适的温度。

林慧生等医护人员站在门外，几双眼睛紧紧盯着段月，生怕她再度发狂。

“累了吧，喝点水。”泽行用肩托起她，将水杯递到她的唇下。

众人屏住呼吸。

很久很久之后，像死灰一样的段月动了动，她看着泽行，双唇嗫嚅了几下，用不大却能让所有人听清的声音轻吐——

“临安酱。”

临安酱，是她曾经对叶临安的爱称。

水杯应声而落，碎了一地，两朵刚刚盛开的玫瑰随着水流往凌乱之地而去……

泽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定定看着妹妹的脸庞，还有她欣喜不已的双目。

林慧生绝望地捂住了双唇，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系列打击损害了她的大脑记忆组织，再加上失去孩子的刺激……她蓦地哭了出来，被小护士们扶住。

“段月姐……”石慧敏不敢相信，冲了进来指了指自己：“我是小老鼠，你还记得吗？”

段月看了眼她，满是对陌生人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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