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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鬼祟作乱
那摊贩欲言又止,方才说林家之时他们一群人都是幸灾乐祸的模样,这会也说是怪事,倒是有些吞吞吐吐,似乎难以启齿了。
沈慕遮看了看刚刚凑在一起的几人,人人脸上都是同这个摊贩一般的愁云惨淡。
“还能是你们自己身上的怪事不成?”无淮已经忍不住提出异议。
“这倒没有。”那摊贩连连否认,而后回头瞅了眼那几个同伴,最终是下定了决心般,一咬牙给他们说了这个怪事的来由。
其实这事远比林家的事来得怪异,但是事情发生的实在是一言难尽,所以倒没被他们拿出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仅仅只能憋在心里一筹莫展。
这事要从前几日镇上的一家医馆接了一个病患说起。那病患是被家属抬着进医馆的,神色万分痛苦,全身都疼出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大夫问起哪里不适,家属支支吾吾了半天指了病患的下身,大夫不敢怠慢,忙替他解了裤子,旋即整个医馆都弥漫了一股恶臭,大夫一看,那病患的物什已经溃烂发脓,一边谴责家属不早早将病患送来,一边摇头说只有尽快一刀两断斩断病源,或许可以保住一命,否则待感染至全身,必定回天乏力。那患者一听要将他命根斩断,如何也不肯,几日后便听说此人暴毙家中。接下来便不停有人得此怪症,皆为男性,此症发病极快,医馆也查不出究竟此症是否会传染,一时间男人们人心惶惶。也有惜命的,在做男人与保命之间选择了后者,只要斩断那玩意,病症就不会蔓延开来,如此也成为了街坊四邻的笑柄,只是所有男人都喉中苦涩,暗想若是轮到自己,又该如何取舍。
这的确是难以启齿的怪事,沈慕遮都觉得下身好一阵凉意呢,于是他故作自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无淮,无淮又看了眼江恨庭。
紫川真人眉头紧锁,向那摊贩打听:“劳驾,可否告知那第一个得此病症之人的住址?”
“从这一直走,看到那棵树没有,到那树旁往左拐,上桥后再往左一直走,那家还挂着白幡呢。”
……
沈慕遮他们赶到的时候,门内传来一个妇人悲怆的哭声,无淮上前敲门,敲了半天,那哭声就断了,等了半天,那门慢悠悠地被打开,一个哭的双眼通红的妇人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他们一行人。擦了擦眼泪,李氏问道:“几位道爷是……”
“听闻此家主人身染怪症,我们怀疑是邪物作祟,特过来探看探看。”江恨庭毕恭毕敬。
李氏大惊:“邪物?什么邪物?我家官人身染怪疾是邪物作祟?”
“夫人莫慌,这也不过是一些猜测,具体情况还是要等我们看过你家官人再说。”
李氏将他们带进了屋,棺椁摆在了灵堂正中,李氏看着棺椁,转瞬眼泪又夺眶而出,考虑到沈慕遮一行人在,捂着嘴默默地偏着头到一旁又哭去了。
无淮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朝紫川真人道:“师伯,这得打开看看啊。”
沈慕遮觉得这有些不人道,当即看了李氏一眼,幸好后者沉迷于痛哭之中,没留意到无淮的话。
紫川真人没说话。江恨庭朝沈慕遮使了个眼色,沈慕遮立刻福至心灵,虽然觉得很不人道,但是这是探寻真相的第一步,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踹踹不安地跑到了李氏身前,开始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整件事的始末。说到伤心处,李氏的眼泪又洒了好几波。
为了不让李氏发现有异,沈慕遮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瞄另外几人的进度。
“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狠心,留下我一个人。”李氏又抹了把眼泪,语调怨愤里带着不舍,正要扭过身去再对那棺椁投以深情眷恋的一眼,沈慕遮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箍住了李氏的肩膀。李氏惊吓之余,忽地红了脸庞。
原主生了一张好皮相,面若冠玉眉如远山,自成风骨,而原主是个不爱说话的性格,显得寡淡,沈慕遮随和,便叫他多了些霁月清风。
“节哀,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自己保重身体才是正道。”沈慕遮说得一本正经,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逾越,也完全没发现李氏的神情发生什么异样。
臂弯里横过来一只手,将他拽开了与李氏的接触,江恨庭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却带了三分冷漠:“师弟,师傅有话对你说。”
沈慕遮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紫川真人,却只看到他师傅一个仙风道骨的背影,倒是无淮给他比了个成功的暗号。江恨庭约莫是来叫他脱身的。沈慕遮又宽慰了李氏几句,回到了紫川真人身边。
“是奇症还是旁的什么?”沈慕遮还是很疑惑这种闻者就令人下身发凉的病症到底是因何而起的。
“是鬼祟。”紫川真人说完,向那李氏而去,“尊夫在世发病之前,可有什么反常之举?”
李氏冥想着摇了摇头,后又似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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