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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失神

苏挽挽想辩解, 想挽回点尊严，可对上顾楚华那双温润清透的眼睛，一下子就泄了气。

她刚刚崩佛系人设崩得那么厉害,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自然, 更何况是顾楚华。

他明察秋毫, 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能看出来, 真不知道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对不起, ”她很沮丧：“我是不是, 很不敬业？”

顾楚华想了想，安慰她：“也不能这么说, 每个演员都有些不太擅长的戏。”

“你就没有。”苏挽挽嘟囔, 顾楚华演什么像什么，天生的演员，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不擅长的戏。

“我有。”顾楚华尴尬。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顾楚华顿了顿，撇开这个话题, 继续和他的女主角沟通：“你是不是, 不愿意和我……”

苏挽挽摇头，尴尬得想钻进地底去, 她跟他, 真的要这样一本正经地讨论这种问题吗？

不过现在问题是出在她身上，苏挽挽还是很敬业很负责任的，她硬着头皮, 努力把尴尬压下去，认真思考。

然后，苏挽挽抬眸看了顾楚华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握紧拳头，再次硬着头皮，勇敢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觉得，我觉得你很好，特别特别的好，在我心里，你就像个站在云端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洁无瑕的白翼天使一样……”

顾楚华：“……”

类似的话，他听过无数遍，辞藻再优美再夸张的，他都听过。

可是，听到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

进入真心话模式的苏挽挽继续说道：“我真的无法想象，和你……和你接……那什么……我甚至无法想象，你会做那些正常男人会做的事……”

顾楚华：“？？？”

苏挽挽：“……”

她好像一个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一阵古怪的静默。

半晌，苏挽挽瞅了瞅顾楚华难得发黑的脸色，颤声解释：“我不是说你不是正常男人……我的意思是……是……”

顾楚华见苏挽挽急得脸色都发白了，忍了忍，慢慢跟她说：“我其实是一个很平凡……”顿了顿，他忍不住又沉了脸色，加重语调：“我是一个很正常的人，并没有那么……那么……特别。”

苏挽挽赶紧点头，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可神色还是肉眼可见的压力山大。

顾楚华想着这姑娘是苏挽挽，是他很欣赏很看重的人，想着现在是在谈工作，就调整一下心态，容忍了她那句失言，继续跟她沟通：

“挽挽，你现在也是演员，我们一起工作，天天见面，我觉得，你没必要……追星……”

“虽然对你这份……崇拜，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但这影响了工作……”

苏挽挽：“……”

原来她已经被他圈粉了啊，已经把他当爱豆看待了啊，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件事，被他本人挑明了，感觉很……羞耻……

她垂下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顾楚华揉了揉太阳穴。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挽挽，如果跟你拍吻戏的人不是我，你觉得你能拍好吗？”

苏挽挽试着想象了一下，谨慎地回答：“我没有实际拍过，不知道能不能拍好，但感觉心理压力没有那么大。”

想到要和别人拍亲密戏，她心里还是会有抗拒的感觉，但她会将之视为纯粹的工作，不会夹杂太多私人感想。

顾楚华“嗯”了一声，然后认真地说：“你都能彻底地把自己当绮罗了，为什么不能彻底地把我当慕承景呢？”

苏挽挽一愣。

“慕承景和绮罗，他们深爱着彼此，可她却不得不拒绝他，他也不得不离开她，两人分别数年，各自尝尽辛酸苦楚，才终于重逢，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他们放下一切枷锁，用直接的行动表达对彼此的爱……”

“那一幕，就是明天的戏。”

“挽挽，不要太在意跟你演对手戏的演员，无论他们原本是谁，站在片场上时，他们就是一个个角色。你到时候，把全副心思投入到戏里，只管把慕承景和绮罗之间的那一幕表现出来就好。”

苏挽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沟通完成，指导完成，顾楚华勉励了苏挽挽两句，就告辞离开了，看起来与往常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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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苏挽挽在上妆时，看到杨黛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诡异样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杨黛想起顾楚华吩咐过，她现在的老板是苏挽挽，就乖乖地回答她的问题：“外面好多人蹲成一圈压注呢。压今天的戏……额……压今天的戏你要NG多少次……”

旁边的化妆师赶紧别过头，“噗”一声笑了出来。

苏挽挽：“……”

能不能别那么过分呀？

她咬了咬牙：“阿黛，你去帮我压0次。”

“哇，”杨黛星星眼：“我刚观察了很久，全剧组那么多人，都没有人压你0次，挽挽，你真的好有自信好有魄力，我要被你圈粉了！”

拍完彩虹屁（？）后，杨黛就哒哒哒地跑出去帮她下注了，苏挽挽隐约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惊呼哄笑声。

她无奈地笑笑，其实她不是有自信有魄力，而是想用尽一切办法，把精神集中起来，不去想失败了怎么办，只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去拍这幕难度最高的戏。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更高亢的惊呼，杨黛哒哒哒地跑回来，一脸惊喜：“挽挽，顾先生也派了震哥哥下注，压你0次！这次稳了稳了，顾先生压注从未输过，再加上你的锦鲤光环，啊啊啊，我也要去下注，挽挽，加油哦！”

说完后，她又哒哒哒地跑出去了。

苏挽挽：“……”

顾楚华这次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虽然他不缺那点钱，但她真的不想连累他输钱啊，压力变大了！

不管了，苏挽挽甩甩头。

总之，先集中精神，把心思都放在拍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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