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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则安。

周则安。

这样聒噪的声音像是开了喇叭似的在他的耳边叫喊。喋喋不休，不厌其烦的，像是在叫嚣，像是在催促。

“滚！滚啊！”

周则安抓着被子就开始四处扔，他的头疼得要命，那样的声音也叫人烦躁，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和发疯的离明没什么两样。

“吱——”

门被谁从哪外面推开了，那个人的脸隐没在阴影里面周则安看不清，但是声音倒是熟悉得很——是林倾晟。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林倾晟还会来医院，但是他知道他最后的一块遮羞布都扯了下来，像是赤身裸体暴露在稀罕的人面前似的，除了尴尬还有难过。

我真讨厌我自己。

没有谁会不讨厌吧。

周则安这想。

“你怎么了....”

林倾晟的声音里是难以置信，连掩饰都不掩饰的难以置信。

“你可以出去吗？”

周则安低着头，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墙壁的夹角，好像那里是他安全区一样，连看都没有再看林倾晟一眼。

但是他生生的被林倾晟才进来时候的眼神刺痛了。这样的眼神像是惊恐，像是在看什么怪物。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门口的男人没有讲话，房间安静得不像话。就在周则安以为他走了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了林倾晟的眼睛。

他抱住他，好闻的麝香味传进他的鼻子。

莫名其妙的有几分醉人。

真好啊，你还敢抱住我。

狗血

大红果果剥皮皮，

大家都说我和你，

其实咱们没有那回事，

好人担了个赖名誉。

——童谣

林倾晟就这么拥着他，像是想要把悲伤难过全都与他隔开来。在他十四岁之后再也没有谁这样抱着他了，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别的什么。

他终于没有再抗拒林倾晟的靠近。

他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他最近越来越嗜睡。周则安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由林倾晟以为是他还没有恢复好的原因。

林倾晟之后经常来看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周则安像是个幻影，分明就在旁边却觉得格外的不真实。

“你在想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像是不在一个频道似的。”林倾晟从背后环住他，背后是医院的绿地，面前是喜欢的人浅浅的梨涡。周则安的头发很软，蹭起来叫林倾晟上瘾。

离明最近越来越少来医院，周则安依旧像以前那样按时给离明寄离婚协议书，像是每天游戏签到一样。

“在想我这算是脚踏两只船，非常的不守妇道。”

周则安倒在林倾晟的怀里，闭着眼睛像是又要睡过去。

“你最近像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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