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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三年九月二十四,秋分。
昨夜刚下了一场雨,大清早的还没停,淅淅沥沥的。
经过一夜大雨洗涤的上油岗村非但没有往日里的暑气,只穿着一身短袖露出两只胳膊的人反而觉得有些凉意。
天还没亮,上油岗村里面的人就已经忙活开了。村西头一间黄泥土混着干茅草搭建的房里闹哄哄的。
屋子里没有点灯,村里面的男男女女借着屋外面的蒙蒙亮挤在屋子里。
忽地,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叹息了一声,“哎,可怜哟……”
“可不是咋地!”有人跟着接话,“爹娘一下子跟着没了,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五个孩子,这以后可要怎么活啊!”
“都才三五岁呢,什么都干不了。”
“俩丫头片子不是陈老憨家的吗,这一回,她总该给送回去了吧?难道还要继续养着?”
“你也说了是俩丫头片子,早之前就被陈老憨家赶出来了,现在能要?”
“那咋弄,饿死?”
……
因着这句话,人群静默了,烟雾缭绕的,几个年纪大的老头正挤在门旮旯一块吞云吐雾。
过了一会儿,那群老头里面有一个面容严肃的在地上磕了磕手中的烟枪,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站起来说:“行了,都别挤在这儿了,黄草花,你进去看看。”
“哎。”早先说话的几个女人中站起来一个留着爽利的短发,头上别着铁发夹,穿着白底碎花的短袖的女人。
她说:“我这就进去看看。”
黄草花,上油岗村的妇女主任,是个脾气爽利的热心肠。
黄草花越过其他人直接撩开一个草帘子进了里间,里面没有点灯,更加昏暗了。
她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儿才算看清楚屋里面的情况,靠着窗户的地方有一个床,上面躺着一个女人,借着窗户外面稀薄的光也只能看清楚她闭着眼睛,身上盖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草甸子。
女人身边围着五个孩子,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一手抱着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孩子,她的身边还挤着两个,都瘦瘦小小的,间或还抽抽嗒嗒。
看见黄草花进来,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那个女孩子抬头,等到看清楚来人后,她张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喊出来。
低下头,女孩看了床上闭着眼睛的女人一眼,眼泪又掉了下来。
女孩一哭,她身边挤着的那两个孩子也跟着瘪嘴,不敢大声,小声抽泣的让人心疼。
黄草花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低声问道:“你姨还没醒?”
女孩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头,小声开口道:“早先睁眼了一回,又闭上了。”
黄草花“嗯”了一声,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就又听见女孩说:“黄婶儿,我姨,我姨是不是也死了?”
“嗯?”黄草花皱眉,心里冷不丁咯噔了一下。
她顾不得其他,直接走到床上女人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鼻息。
热的,还有气。
还好还好,还活着。
黄草花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听着屋里面孩子的啜泣声,又有些发愁。
这年头,缺衣少食的,人命什么都最不值钱了,以后这一屋子的,也不知道怎么活?
被黄草花担心的女主人杨西现在正一脑袋懵逼。
杨西大概是一个多小时之前醒过来的,那会儿她头也疼身上也疼,整个人晕乎乎的,还没有来得及发现周遭的异样就被一脑袋的乱七八糟的记忆和情绪冲得差点又昏睡过去。
过了这么会儿,她终于算是清醒了,只是杨西巴不得自己不清醒呢。
原主也叫杨西,是上油岗村人陈家队人,1938年5月8日出生,20岁嫁给邻村下油岗村沈家队的沈明锐,到今年已经26岁,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沈文远,小名老海,1959年11月18出生,今年5岁。
二儿子和小儿子是双胞胎,分别叫沈文平和沈文安,小名就直接叫小二和三儿。
一个是1961年9月9日半夜出生,一个是1961年9月10日凌晨出生,沈文平出生的时候瘦弱些,平时安静,沈文安壮一些,大嗓门,爱哭。
这是原身的三个孩子,边上的两个姑娘,分别叫大丫和小丫,今年7岁和5岁。
是杨西的姐姐杨林的两个女儿。
这里不可避免要说一下原身的家庭。
杨西和姐姐杨林是双胞胎,因为家里面只有她们两个闺女,所以杨家二老就考虑让其中一个闺女留在家里面招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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