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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陈老栓没脸没皮的模样,听了他的话也没有人搭理。
陈老栓也不在意,眼睛贼溜溜地往人群中扫了一圈,看见杨西,眼珠子都亮了,摸了摸头上那顶破帽子对着杨西道:“哟,这不是杨西妹子吗,怎么看这是,你们家出事啦!”
杨西脸皮抽了抽,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但是为了不让原主的人设O,以及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转过头当作没看见。
反倒是陈志军瞪了陈老栓一眼,“滚回去!”
陈老栓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谁也不怕但是唯独最怵陈志军,陈志军的话音刚一落下,他就屁颠屁颠跑了,哪还有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
往地上磕了磕烟锅,陈志军扫着围着的一圈人,咳了一下嗓子里面的痰,对着其他人道:“你们的,有什么说的。”
人群中小声议论者众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出声。
杨西一家的情况有目共睹,除了那些真正如同陈建设这般没脸没皮的,大多数的人还真不好意思抢人家仅剩下的那么点东西。
黄草花作为妇女主任,此刻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她站出来说:“支书,我觉得不行,虽然杨叔杨婶儿是去了,但是这工分确实是人家干的,凭什么不给,自留地也是人家杨叔杨婶儿自个儿开的,没有多出来一分,种的粮食也是人家自个儿的,凭什么不能留下来,至于这房子,更是人家杨叔杨婶儿自个儿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怎么就不能给他们自家人住了,再说了,不给他们给谁,给你陈建设?”
说着说着,黄草花就把矛头指向了陈建设。
对于陈建设一家,黄草花可谓是深恶痛绝。
当年她男人陈青松和陈建设可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可就在他家男人考镇上粮油店的时候,陈建设横插一脚,让陈青松丢了到手的工作,对他们一家,黄草花是要多恨有多恨。
要不是后来附近的几个村子一起办小学,陈青松又考上了小学老师,黄草花生吞活剥了陈建设一家的心都有了。
黄草花指着陈建设的鼻子臭骂道:“好你个陈建设,你还要不要脸了,杨叔杨婶这才刚一走,你就想害杨西还有那五个孩子!”
黄草花的脾气爆,陈建设本来就有些怕她,当下嘟囔了一句,“我又没说给我,我的意思是收归到队里面。”
“我呸!”黄草花啐了一口,“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呢,这些东西收到队里面的那就是公家的东西,公家的东西,到头来用到谁的头上,还不是咱们队里面的每一个人头上,人家二老刚走你们就想吃绝户,脸咋那么大呢!就他们家那么点东西,分到你们每一个人头上能有多少,就为了那一口吃的去害了人家六条人命,你们也不怕亏心!”
黄草花看着眼前的这一圈人冷笑,“前两年闹饥荒,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你们当中可是有不少人受了杨叔杨婶儿的恩惠,吃了他们家不少东西,那可是杨叔杨婶儿从自己的嘴里面省下来的,是救命之恩,怎么,现在打量着人死了,这救命之恩就这么算了!”
这句话当即说的好些人脸红,即便心里面有那个意思的此刻也站出来道:
“黄主任,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没有这个意思的,这些东西嘛,我是没什么想法的,本来就应该留给孩子的。”
其他的人纷纷附和,表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杨西看着眼前这么快转了风向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傻眼。
其实在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先把粮食要回来,然后再解决房子、自留地以及工分的问题,但是她完全不知道就这么几句话,竟然就就快要解决了其中最大的一头。
她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好像记忆里面确实有前两年闹饥荒的事情。
那时候因为沈明锐和陈青河都在部队,两人待遇好,时常寄东西回来,又有钱又有票,所以沈家和陈青河家还真没怎么短过吃喝。
而杨家的二老也因此受了两个女儿的照顾,得了不少东西。
二老是个和善的性子,因为以前讨饭过来在这里落户,所以一直对这里存着感恩的心,能帮的尽量帮,那两年也确实救过人,只是无论是原主还是杨西都没有想到过用这种方法。
杨西不得不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不容小觑啊。
她想了想,暂时没有开口。
当然了,有被黄草花说的面红耳赤的,自然也有如同陈建设之流不依不饶的。
见好些人被黄草花说动,有道尖利的女声喊道:“我呸,什么救命之恩,要说救命之恩也合该是我们家的,那些吃的喝的可都是从我们家拿过来的。”
杨西甚至不用去看,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让她想到了来人是谁。
余大嘴,势力、爱占便宜、欺软怕硬。
陈老憨家的大儿媳妇,也是陈青河和杨林的大嫂,杨大丫和杨小丫两个的伯娘。
平日里,因为杨林的关系,杨西见着她,也要喊一声大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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