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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锐顶着杨茜威胁的眼神, 磨蹭着把衣裳脱了。
伤口确实在腰上, 却不是他嘴里面说的小伤。
应该是子弹贴着他的前腰飞过去,留下一条很长的伤口,很深,还在渗血和脓液。
杨茜皱眉, “你这叫没事!”
她指着沈明锐,简直想打他。都化脓了,还叫没事!
沈明锐唇角绷着, “看着恐怖,过两天就好了。”
“好个屁!”杨茜简直像扒开沈明锐的脑子看看他在想什么,“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啊, 有事情不知道说一声吗?”
她气呼呼地从空间里面找出药,既然沈明锐自己说没事,她也不管他疼不疼, 就开始给他消毒, 上药。
等到帮他把纱布绑好,杨茜才抬头看沈明锐。
他的脸色铁青, 唇角绷成一条直线, 额头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杨茜“哼”了一声,“现在知道疼了,活该!”
她把药都塞给沈明锐,“以后自己记得用,我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杨茜还在想也不用想着分开睡了, 家里面的几个小孩儿睡觉不算老实,万一不小心碰到沈明锐的伤口就不好了。
她看着沈明锐进来,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留了一块很大的位置。
第二天,杨茜醒过来的时候,沈明锐已经不在了。
她也没多想,起床就开始洗漱,然后准备早饭。
没多久,沈明锐从外面回来,手里面还提着一个小竹筐,远远的就问道一股腥味儿。
杨茜伸头往竹筐里面看了一眼,冷眼看着沈明锐,“你又去摸鱼了?”
沈明锐摇头,“支书给的。”
杨茜定定地看了沈明锐一会儿,勉强相信了。
这边种的水稻分早稻和晚稻两种,前后收割的时间相差在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现在还有一部分晚稻田在放水,倒是有不少小鱼小虾的。
杨茜想了想说:“鱼虾都是高蛋白,对伤口愈合挺好的,晌午烧给你吃。”
沈明锐就说好。
杨茜看着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也没有汗,又故意问:“今天没有锻炼?”
沈明锐摇头,“我去找支书说了上工的事。”
杨茜这才放过他,进厨房准备早饭去了。
没多久,家里面的几个孩子醒了。
杨茜听着声音,下意识就往屋里面赶,果然看见沈明锐拿着衣裳准备帮双胞胎穿衣裳。
她大步走过去夺过来,又丢在床上,瞪着沈明锐,声音比之前带了些急促,“沈明锐,我之前怎么说的,你听不懂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情况,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逞强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你该做的是把你腰上的伤口给养好了,别给其他人找麻烦!”
她越说声音越高,越想,就越觉得生气。
余光扫到边上的几个小孩,杨茜重重地喘了口气,揉了揉头发,放低了声音和几个小孩儿说:“你们爹和姨父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也很疼,这段时间,不许闹他,也不许让他抱抱,穿衣裳这些也不许,知道了吗?”
几个小孩儿第一次见到杨茜对着家人发脾气,傻眼了一会儿就点头,小声道:“知道了。”
杨茜又说:“还有,你们几个负责监督你们爹还有姨父,他要是不听话,非要干活,你们就告诉我,知道了吗?”
几个小孩儿又乖乖点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明锐看着杨茜发怒的模样,忽地道:“我不是给他们穿衣裳,就是帮忙拿一下。”
杨茜斜眼看着沈明锐,冷哼一声,“我还没瞎。”
她转身就走,还不忘记把沈明锐拽出去,“夏天的衣裳又不是冬天的,薄薄的一层,他们自己就会穿,大丫也会帮忙,用不到你。”
一直到吃了早饭,杨茜也没给沈明锐什么好脸色。
早饭后杨茜要去赶集,她就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泡在家里面,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大丫,让她看着家,不许沈明锐碰家里面的衣裳。
几个小孩儿因为杨茜早上发脾气的事情,一直老老实实的,直到杨茜拿着篮子走了,才偷偷地松了口气。
老海站在沈明锐旁边看着他,很久后才慢吞吞走过去,拽了拽沈明锐的袖子。
“爹。”老海睁大眼睛。
沈明锐看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老海才说:“伤,我看看。”
沈明锐的大手在老海的头上摸了一下,“我没事。”
老海笑眯眯蹭了蹭沈明锐的掌心,“呼呼就不疼了,娘被打,我就帮娘呼呼,不疼了。”
沈明锐眼底闪过疑惑:“你娘被打了?”
“是我奶打的,她坏死了!”小丫抢先说。
老海点头,又看向沈明锐,“爹,我帮你呼呼。”
沈明锐知道两个孩子说的还是端午那天的事情,就没再问了,淡淡道:“不用了。”
老海拽着沈明锐的袖子摇了摇,“呼呼,呼呼,不疼,真的!”
沈明锐:“……”
他看向屋里其他几个孩子,都和老海一模一样眨巴着眼睛看他。
沈明锐愣了愣,最终没有抵挡住几个小孩儿的眼神攻势,撩开了衣裳。
“哇!”
几个小孩顿时就围了过来,老海看着沈明锐腰间缠着的纱布,伸手想要摸一摸,又不敢。
他趴在沈明锐的腿上,就开始帮他呼呼。
其他几个小孩儿也围在沈明锐的周围,一会儿后,老海抬头,小脸因为用力吹气红扑扑的,两眼亮晶晶地说:“爹,你还疼吗?”
沈明锐定定地看着他,忽地启唇笑了一下,“不疼了。”
老海笑眯眯地站起来,小脸带着得意:“我就说呼呼就不疼了吧。”
沈明锐揉了一把他的脸,“嗯”了一声。
杨茜真的很会教孩子。
此时,被沈明锐心里面惦记和夸赞的杨茜顶着大太阳,心里面叫苦不迭。
大热天的赶集还没车,真的是一件要人命的事情。
她一路上热的要死却也不敢停,到了公社买了肉,又和肉摊的老孙说了沈明锐回来了,让他最近一段时间给她留点猪蹄猪肝之类的东西,才又去供销社买了点其他的,然后又匆匆忙赶回来。
到了家后,杨茜就仿佛一块晒干了的咸鱼,躺在地上就不想动了。
几个孩子在家里面玩,见状踌躇了一下,也没敢过来。
沈明锐放下手上的竹子和篾刀,递了杯凉白开给杨茜。
杨茜接过,看看沈明锐,又看看屋里面其他都没什么变动,给了他一个还算你识相的眼神。
又歇了一会儿后,杨茜就撸撸袖子准备烧饭。
早上沈明锐提回家的鱼要先处理,不然该臭了。
她准备拿盆,里面的鱼虾都已经处理好了。
杨茜扒着厨房的门框看着沈明锐,“鱼虾,你处理的。”
沈明锐点头,过了会儿才说:“那个不费力气。”
杨茜没说什么,这事儿就绕过去了。
晌午饭后,杨茜就让几个孩子和沈明锐去睡午觉。
沈明锐不愿意,杨茜也没逼迫。
她在家把晌午赶集的东西拾掇了一番,又把买回来的肉炖上,又开始忙着做衣裳。
沈明锐回家就穿一身带一身,现在一身还在泡着没有洗,另外一身穿在了身上,不给他做,明天就该没衣裳穿了。
杨茜拿着几块布比划了一下,喊了沈明锐过来,让他站好给他量尺寸。
沈明锐略微有些诧异,“我……不用,部队会发。”
杨茜白了他一眼,抬高他的胳膊记录下尺寸,继续下一个项目,嘴上叨叨:“这是在家,不是部队,穿那么多,你也不嫌热,还有,就两身衣裳,都洗了,你明天穿什么。”
沈明锐被杨茜叨叨了一通,就不说话了。
他低头,目光落在杨茜的发顶。
她认真地记录下他身上的每一处数据,然后开始剪裁,给他做衣裳。
沈明锐的喉咙动了动,心口有些发紧。
半下午的时候,杨茜就给沈明锐裁了两套既可以当睡衣穿也能出门的家居服。
这个时候的扣子和松紧带都不好买,杨茜就缝了隐形的腰带,既可以当装饰,也能绑裤子。
缝好后,她就让沈明锐试了试,然后在家里面用水泡泡洗洗,给晒在了外面。
六点多的时候,天还大亮着,太阳却没有那么毒了。
杨茜在家闷了米饭,然后把早上就泡着的衣裳搓了搓,提着出门去东大塘洗。
这个点儿,差不多正是不少女人下工回家烧饭的时候,瞧见杨茜,不免多看了几眼。
不是说沈明锐回来了吗,怎么没帮她洗衣裳。
难不成吵架了,还是沈明锐终于受不了她了!
杨茜才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就算听到了,也懒得搭理。
她洗好了衣裳就往回走,却不知就这么一会儿,谣言越传越烈,甚至连沈明锐不要她了的消息都有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杨茜知道的时候,家里面正准备吃饭。
黄草花就从门外面急吼吼地进来,连声招呼都没打。
瞧见屋里面的杨茜和沈明锐好好的,几个孩子也在嘻嘻哈哈、高高兴兴的模样,她钉在原地,有些傻眼。
杨茜看着黄草花,把碗筷递给沈明锐,示意他拿过去,就说:“黄主任,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黄草花这时才顿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地看了沈明锐一眼,拉着杨茜就往外走。
到了门口,黄草花才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遍给杨茜听。
杨茜简直哭笑不得,这都什么风言风语。
她扶着额说:“你听那群长舌妇胡咧咧呢,沈明锐受了点伤,我这不是担心他,哪还能让他干活。”
黄草花立刻问道:“不严重吧?”
杨茜摇头,在腰上比划了一下,“我看伤口还挺深的,还流血呢,他自己嘴硬非说没事儿。”
黄草花紧跟着道:“你别听他们男人胡咧咧,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可千万别听他们的,让沈明锐在家把身体好好养好了,千千万万不能乱来。”
杨茜点头,就说好。
黄草花这才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你说说我,今天这叫什么事儿啊,我等下回去就教训那群人,一整天的不叨叨着胡说八道,就没事儿干了。”
杨茜笑了笑,随口出着主意:“黄主任,要不你让大队部搞个扫盲班呗,白天干活,晚上扫盲,这样正事儿学习两不误,也免得他们整天惦记着东家长西家短的。”
黄草花想了想,摇头叹气说:“扫盲哪行啊,根本不会有人听的,我还是教训她们一通才是正事儿,免得一个个不省心。”
“黄主任,我和你说的是真的,扫盲班还真要办起来。”杨茜却不赞同,“这个很重要的。”
顿了一下,杨茜看着黄草花疑惑的眼神又说:“我和沈明锐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不可能在这里看着肥皂厂一辈子,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摸索。”
“说实话,生产队的肥皂厂这几个月的利润你也知道有多可观,我相信你也好,还是支书他们也好,肯定想着把肥皂厂办大,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厂,到时候还能给社员们安排工作,可要是生产队的人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那肥皂厂就只能一直这个规模,所以学习是必要的。”
“我知道你肯定说社员不愿意,那你们就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当工人,想的话,就好好学习,谁的表现好,谁的成绩好,日后肥皂厂真成了大厂,招工就优先这些优秀的人,他们肯定愿意尝试的。”
黄草花目露思索,“你说的对,是该这样。”
杨茜笑笑,一群大嘴巴长舌妇,你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感谢我吧。
黄草花想了一会儿又暂时放下,狐疑地看着杨茜,“你刚才说和沈明锐走,是要随军?”
杨茜点头,又想起冰城的环境,就说:“黄主任,说起来这个,我还要找你帮个忙,沈明锐这次忽然调到冰城去了,那边的天气可不比咱们这儿,一年少说有半年冰天雪地的,现在都穿棉袄了,可我们家的棉花什么的实在不够,我想着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哪家有多余的,我可以买也好,换也好,不然这要是就这么过去了,非得冻死。”
黄草花就说好,又问杨茜什么时候走,说了会儿话后才开口要离开。
杨茜就说给她盛点肉带回去。
黄草花连连摆手,“行了,你还是留着给沈明锐好好补补吧。”
杨茜回了屋,沈明锐和几个孩子在等她。
她坐下来让开饭,然后就把黄草花刚才说的话当笑话讲给了沈明锐听。
沈明锐若有所思:“那我明天陪着你一起。”
杨茜刚咽下去一口汤,连连摆手,“你千万别,到时候被他们看见了,估计该传你拿着鞭子守着我让我干活呢。”
沈明锐:“……”
第二天八月十五。
杨茜一大早又去了一趟集市。
不过因为今天过节,杨茜碰上了车,倒没有昨天那么累。
回到家,杨茜除了忙着烧饭,就是做月饼。
现在市场上也有月饼卖,不过都是五仁馅的,杨茜对此深恶痛绝,坚决不买,自己做。
几个小孩儿知道杨茜做月饼,叽叽喳喳的围着要帮忙。
杨茜给他们一人分了一颗苹果,就把人赶出去玩儿了。
沈明锐没走,在一边看着杨茜忙活。
杨茜从空间里面拿出模子递了一个给沈明锐,又比划了一下他改好的几个刀具,问道:“这种东西,你能做吗?”
沈明锐研究了一会儿,“可以。”
杨茜乜斜着沈明锐,笑着打趣:“没看出来啊,解放军叔叔多才多能啊!”
沈明锐眼神闪了一下,“这个不难。”
杨茜歪着脑袋打量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沈明锐好像有一丢丢的不自在。
杨茜胳膊撑着面板,忽地弯腰,几乎面对面贴着沈明锐的脸。
沈明锐地闪过诧异,人下意识往后仰,浑身紧绷,唇角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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