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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这一手,可把老夫惊艳到了。”白胡子艺人道。
虞长乐不好意思道:“我不及你。”
白胡子艺人哈哈笑了几声。他好歹是以陶为生的,常人岂能及?这小公子真不知是说他谦逊好,还是自大好了。
“送给你啦。”虞长乐站起来,拍拍敖宴的肩,在水火不侵的鲛丝上留下一层泥壳。敖宴拍落泥壳,对着这条蠢龙评价道:“太丑。你不怕我扔了?”
“你不会!”虞长乐哈哈笑道。
敖宴哼了一声,却还是把陶土龙收进了乾坤戒。
“你们在玩泥巴?幼不幼稚啊。”吃完饭的欧阳苓拉着欧阳白术走过来了。她还是作男孩打扮,抱怨道,“真是他妈的难吃。”
“你还学会说脏话了?”欧阳白术给了她一个爆栗。
白胡子艺人收了虞长乐的十文钱,道:“你可以再选一个小玩意儿带走。”
“谢谢阿爷!”虞长乐俯下身,仔细看着红布上的小陶摆件。十二生肖他都认识,还有一些笑弥勒和小葫芦。一排排看过去,突然一只长相奇怪的兔子映入了他的眼帘。兔子像个圆墩墩的老爷爷,额心一个红点。
他指指那只兔子:“这是什么?”
白胡子艺人看了眼,道:“这是兔儿爷。”
“兔儿爷是什么?”虞长乐好奇道。
白胡子艺人哈哈笑了几声,揶揄:“小郎君,这你就不必知道了。”
敖宴抬手掩了一下一下唇角,道:“这是一种神。”
虞长乐更好奇了:“神?是做什么的神?”
“……”欧阳苓翻了个白眼,“你别管这么多了,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这陶艺人的手艺确实精湛,欧阳苓也不由得看了几眼。看到两个一起摘花的小女孩儿,她一愣,看了良久,抬头对欧阳白术道:“我想要那个。”
欧阳白术一看妹妹的神色,就知道她有话想说。他掏出钱袋,买下了。
几人离开摊子,一边逛一边聊天,虞长乐注意到欧阳苓却一直一言不发。他也猜到原因了,一时话也变少了。
欧阳白术扇了几下扇子,道:“几位不如说说你们携手办的芥子城一案吧。”
看欧阳苓的表情,他又加上一句:“说得好的话,公文不必写了。”
“啊?噢。”欧阳苓兴致不是很高,但终于开口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世上有些哥哥,真不是个东西。”
“……”欧阳若额上爆出一根青筋,“我怎么不是个东西了??”
“不是说你。”欧阳苓出了一会儿神,开始讲述。
几人走到灯火阑珊处,故事也讲完了。欧阳苓道:“我原本以为灵师能做很多事,但现在却发现还有很多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的事,还有很多。”没想到欧阳白术开口会是这样一句,连敖宴都不由得侧目。
“你只能去做,做你能做的事。在这个过程里,很多人迷失,很多人变得和他最初讨厌的人一样。你渺小如芥子。”欧阳白术的语气极为严肃,他看向欧阳苓,也看向虞长乐和敖宴。
“阿苓,既然你要做灵师,你就要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他折扇点了点心口,“是不要忘了你的本心。”
虞长乐心口一跳,脑中闪过他下山时师祖说的话。
怀璞老人坐在溪边,钓线垂入水中。他道:“此去红尘千里。长乐,我最后只与你说一句话:‘虽行万里,而心不蒙尘’。”
第二日晚,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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