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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赵景焕眼见她面色苍白下来, 怀中温温软软的身体更不可抑制的带了几分颤抖,心头微沉,立刻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却只见着一个身影在人群中如鱼游动, 钻了两下, 便已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赵景焕顿了顿, 又问了句:“方才那人, 你认识?”
苏沫儿回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漏了怯, 闻听此言,哪儿能承认,生怕赵景焕瞧出什么来,忙笑了笑,提唇道:“劳殿下关忧, 奴家无碍,就是方才被吓着了。”
自从收到家书, 说柳岩泽来了长州都城的消息后,她就知晓,自己迟早有一天定会再与他碰面。
也因此做好了心理准备,更做好了, 与他再次见面的时候, 就是彻底解决这个威胁的时机。
即便如此,她也没想到,柳岩泽竟会如此胆大包天,明目张胆的就出现在了自己与太子跟前。
若是方才一个不查, 亦或是没能在殿下身旁, 那岂不是说……
想到此,她就觉得越发恐惧, 这些年来一直被柳岩泽笼罩的阴云似是再次朝她兜头浇了下来,沉沉的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儿来。
“中秋灯会,人多,该小心点才是。”直到赵景焕深深看了她眼,开口提醒的声音才将她再次拉回神来。
她暗暗吐了口气,心道:绝对不能乱,如今步步为营,只要熬到一个适当的时机,定然就能彻底解决这个祸害了。
如此一想,整个人就松快了许多。
“殿下说的是,奴家定好生注意行走。”她柔声回了句,才发现,自己还被他紧紧搂在怀中,不由的脸颊微红:“殿下,您可以放开奴家了。”
“好。”赵景焕应了声,下意识紧了紧搂住怀中娇娥纤细腰肢的手,转瞬便将她放开,却并未彻底松开她,而是改搂变成牵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匀称,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掌心带着点点粗粝的茧子,握着她的手时,促使她的娇嫩肌肤略有几分刺疼。
可同时,他的大掌又很温暖,紧紧握住她的手,安心的感觉从手掌一路传递在心口,滚烫烫的。
她不由红着脸娇羞提醒:“殿下……”
赵景焕面色不变:“人太多,我拉着你走。”
话落,也不给她回话的机会,带着苏沫儿继续往前。
他面颊肌肉紧绷,看起来却神色不显,平淡如常,心中却很紧张。
说来可笑,对于苏沫儿,他不是第一次亲近,仔细算来,也好几次了。
可这时他第一次对待一个女子,对待她时,有这种情绪。
不是之前为她看脚腕伤时的自然处之,也不同于上次替她抚泪的怜惜。
是一种,早有意识,定下心思去做的时,他心中有些莫名情绪,令人烦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怕她拒绝?还是她继续说些什么不相干的话?
但不管如何,他知道,他很想这样。
让他松了口气的时,苏沫儿听罢愣了愣,却并未再说其他,沉默的和他并肩而行。
只沉默下的心跳声,如擂鼓在耳边砰砰作响。
赵景焕不由逐渐放松下来,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感觉这样的自己,都有些不像是平时的自己了。
他握着的手越发牢固,对内的力度却越发轻柔。
两人往前行走,眼看就越走越偏,人群渐少,就连灯火也逐渐暗淡,苏沫儿心下不由忐忑,就怕是不是太子又给迷了路?
她不禁有些战战兢兢,强忍着心底的担忧,低声柔和询问:“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赵景焕说了句不急:“到了就知道了。”
这模样,让苏沫儿心头紧张的同时,又不禁多了丝好奇。
两人越走越远,再转到一条巷子时,两旁已是没了灯火,太子不知从哪儿找出盏灯点燃提在手上,继续带着苏沫儿前行。
巷子空旷,有呼呼的风声吹拂而过,衣袂翻飞,炎炎夏日的夜,也带有丝丝凉意。
脚步声在巷子里踏着落了点点声息,随着风声在回荡。
终于,两人停下了脚步,四周空荡荡的,一片漆黑。
高悬于空的圆月光亮也照不出此地全貌,只隐约可见不远处有排排垂柳随风荡漾,前边柳河水静静淌过,有虫鸣声咕咕作响。
若眺望的远点儿,便能看见他们的对面则是繁华喧闹的都城,光亮映满了半边天空,有座高楼矗立。
苏沫儿知晓,那座楼便是都城最好的酒楼,过会儿他们便会去那里。
可此刻,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对面的光照喧嚣与此地对比,更显这里静默无声,清幽冷寂。
她转了转眼,暗道:虽不知晓具体是什么事,可却也不是没有可趁之机。
她心思一转而过,面上就显现出几分茫然无措,有些害怕的抓紧了赵景焕的手,同时故意朝着他靠了靠:“殿下,我们这是到了吗?奴家害怕……”
赵景焕身体略略有些僵硬,垂眸看了眼她,莹莹星夜,她的眸子闪动着水光,亮晶晶的,惹人怜惜。
“对,到了。”他轻轻吐出口气,僵硬的拿手拍了拍她,拍了两下,动作便也柔和下来:“有我在,不用害怕。”
苏沫儿仿佛被他的话安抚下来,抱着他的臂膀四处张望:“殿下,您带奴家来这里做……”
她话音戛然而止,猛地想到什么,脸色涨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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