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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是漆黑的。
或许是月光太暗了,也或许是她离家那天,没有拉开客窗帘。
尧曳已经不记得了。她甚至记不起自己是怎样独自回到的北京,不记得自己这些天是怎样度过的,门厅之中,她紧紧拥住他。
衣料涩声摩擦,呼吸纠缠炙烫,情/欲在黑暗中尽情涌动,尧曳仰起脸,感觉他们从未分开过。
他们都太急了,像是发了狂,疾风大浪推着汹涌的潮水一下子就涨到了高点。
余韵却退得很慢,震颤的感觉似乎烙在了身上,尧曳倚在墙上,起伏着喘息。张晓撑着墙壁,缓了很久,才翻身靠到旁边墙上。
尧曳侧眼,伸手摸到他的臂膀,淋漓汗水之下,她感到内部的血脉在轻轻地跳。手指滑动,她叫:“张晓。”
“嗯?”
尧曳感觉脱力,同时又充满放纵后的畅意,她懒声问:“我家里好不好。”
张晓回答:“好。”
比招待所好,比火车里好,封闭而私人的空间,可以直截了当,无拘无束地疯狂。
尧曳瞥眼看着黑暗的客厅,疲惫地笑了。
过了片刻,尧曳离开墙壁,张晓视线看着她。她走近一步,搂住他的脖子。
“张晓,我们去洗澡。”
他们站在厕所门外,将衣服仅剩的衣服都除了。
花洒淋下来,白茫茫的水汽之中,热度又升温了。
水声不知响了多久,后来终于停了。张晓打开卫生间的门,赤脚跑到卧室拿到浴袍,又跑了回去。
又过了几分钟,尧曳才裹着衣服出来了。
室内的温度也很暖和,不过跟大开浴霸灯光的卫生间比,简直是凉爽。尧曳抱肩往卧室走,直感觉全身发酸,腿脚发软,她从来没有洗过这么久的澡。
尧曳从衣柜底下翻出一条毛巾被,软粉色的,上面的图案看不出是花瓣还是卡通动物头。尧曳走回去将它拿给张晓。
张晓站在卫生间门后:“……穿这个?”
尧曳说:“凑合一下吧,我家里没有你能穿的睡衣,明天去买一套。”
张晓往门口地下找:“我穿之前的衣服就行……”
尧曳拎着说:“披着吧,好不容易洗完澡了,还穿脏衣服。”她睨他一眼,“要不我再给你拿根腰带系一下?”
张晓赶紧摇了下头:“不用。”他把毛巾被接过来,躲在门后往身上裹。
尧曳笑了下:“呦,刚才怎么不见你害羞?”
张晓在浴室里说:“不一样,干什么事就得有什么事的样子。”
“那你现在干什么事?”
“现在是这屋子里的客人。”
“刚才呢?”
“你男人。”
尧曳唇角翘得更高了,她点头:“行吧。”
张晓最后还是选择把毛巾系在了腰间。
他走出卫生间,客厅里依旧黑漆漆的,找了一下,看到尧曳的身影晃在阳台上。
张晓走过去,尧曳说:“我把你的衣服都洗上了。”
阳台上的洗衣机已经滚了起来,张晓笑着说:“那我可真没法走了。”
尧曳转回头来:“你好几天都没法走了,那么厚的衣服,至少两三天才能干。”
张晓问:“你把羽绒服也一起洗了?”
“外套?对啊,怎么了?”
张晓摇头:“……没事。”
尧曳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上下看了一遍,当真是空空如也。
“我们家什么吃得也没有了。”
张晓问:“饿了么?”
尧曳说:“想喝点什么,或者吃点水果。”
张晓说:“我用外卖给你点一个吧,你想吃什么?”
尧曳把冰箱关上:“算了,明天再说吧。”
尧曳走回客厅,摸到沙发,拉着张晓一起坐下来。张晓对她说:“明天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当然,你想出去吃的话……”
尧曳抬头说:“我想喝你炖得鸡汤。”
张晓立即说:“好啊,明天就炖。”
尧曳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上:“我前两天在我爸那边,就一直特别想念你炖得鸡汤的味道。尤其想吃鸡汤里,你最后煮得那一份面。上次我吃饱了,面条一口没吃,想起来都直后悔。”
张晓总结:“你就是想我了。”
尧曳淡淡笑了一下:“可能吧。”
黑暗而静悄悄的客厅,张晓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他侧头,望着阳台外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尽管他内心熨帖而安稳,但这里也终究不是他的房屋,甚至不是太熟悉的场所。
他前几次来到这里,都是帮她拎水或者搬东西,甚至不敢久留。
世事变幻如此之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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