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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凛程很快收了笑意,冰冷的看着林窈。
“像你这样泡在蜜罐里的大小姐,永远不会懂。”
林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嘁了声:“哦。”
沈凛程低头,停下脚步警告:“别把这件事说出去。要不然我…”
林窈也停下脚步,抬着脑袋:“你会打人吗?”
沈凛程露出胳膊上的刺青,像个凶神恶煞的混混:“当然。”
林窈觉得是沈凛程太穷了,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所以才骗她。她耸了耸肩膀:“好吧。我知道了。”
两个人站在公交车棚下。
公交车来了,沈凛程又看她:“你能行么?不行就和小李打电话把他叫过来。”
林窈点了点头,一副乖巧模样:“能行。我也坐过公交车。”
她忽然对他说:“疼吗?”
沈凛程有些戒备:“什么?”
林窈:“小时候被打,疼吗?留疤了吗?”
没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就连沈妩月也没问过。
所有人都觉得,他就应该受罚。
沈凛程抬头看向天边,太阳慢吞吞的落下去。
林窈扯过他的胳膊,指着刺青下面一条长长的疤痕:“你看,留疤了。”
沈凛程收回手:“你别动。”
她的指尖温柔,像这个人一样。
沈凛程有些心慌,烦躁。
林窈很认真,双手规矩的落在裙摆前:“如果疼的话就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疼了。”
沈凛程忽然低头,对上她的眼睛:“你TM烦不烦?”
林窈往后缩了缩。怯生生的。
沈凛程以为她会哭。但是林窈没有。她仰起头:“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公交车来了。
正是下班高峰期,车上人很多,没有空位置。
林窈生着气,噌噌的上车。
沈凛程心里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站在林窈身后,护着她。
林窈还是挺喜欢坐公交车的。平时都是小李送她来,私家车很闷,还是公交车有意思。
有小宝宝在哭,妈妈哄了之后就不哭了,拿着棒棒糖在吃。
林窈想到了沈凛程。他小时候经常挨打吗,好惨呀。所以才脾气暴躁,现实生活肯定没什么朋友,挺可怜的。
这样一想,林窈就不生气了。
公交车拐弯路过街角,巨大的霓虹灯下,夕阳西下,有大片粉色的火烧云。
林窈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眼睛一亮,转过脑袋对着身后的沈凛程说:“你看!好漂亮呀。”
沈凛程来不及躲闪,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擦过喉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敢去想。
公交车里人很多,拥挤。沈凛程一只手拎着林窈的粉色绒毛书包,一只手聚过她的头顶握着栏杆。他惊觉,她的发顶就在他的下巴正下方。
林窈毫不知情,还在回头看:“你看,太阳落了。”
香香的味道。
是春天的桉树的嫩芽。
少女的衣服前襟微微鼓起,颈子修长,侧脸白皙细腻,能看见短短的绒毛。她眨巴着大眼睛,睫毛轻轻颤动,在夕阳的光晕里像只蝴蝶。
沈凛程愣愣的看着。
他觉得他的心里也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挠痒痒,整个人心烦意乱。
反应过来,沈凛程后退一步。
林窈沉浸在这场美丽的日落中,毫无察觉。
不一会儿,到站了。
沈凛程下车,走在前面。
这不正常,一切都不正常。
林窈蹦蹦跳跳:“天要黑啦,太阳公公回家了。”
她身后的马尾辫子随着动作一起一落,被施了魔法一样,蹦跳着来到沈凛程前面:“诶,木头,以后就叫你木头!我总是觉得你像个什么,现在总算知道了,你像块木头柱子!天天板着脸,还乱发脾气。”
沈凛程目不斜视,走路一本正经。
林窈咯咯笑:“你怎么不说话呀,马上就到家了。”
他说什么?他理应该讨厌她,厌恶她,因为她是未来周家的儿媳妇。
林窈嘁了声:“木头。”
沈凛程依旧目不斜视。他浑身充满戾气,像只炸毛的怪兽。
离别墅区还有一些距离。林伯庸知道林窈今天乘公交车回来。齐雅问:“不担心你的宝贝女儿?”
林伯庸喝茶:“不担心。不是有保镖跟着呢。”
齐雅:“你那么放心那个保镖?”
林伯庸得意的扬了扬眉目:“我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那孩子身手好,心眼也不坏。”
这边,走到僻静处时,忽然冲出来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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