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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顾先生

“你和小帆聊得怎么样？是不是他还需要……心理辅导？”钱滚滚想起之前顾歌打的那个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旭。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感觉到车子突然一震的刹车，钱滚滚差点儿撞上挡风玻璃。

如果有无意识的那种行为，那就有些严重了，头晕可能不只是后遗症，可能根本就是最早的消极思想还在，而且经常会出来作祟。

因此顾歌接到电话的时候，心着实慌了一下：“那他能去看我岳父岳母的墓地么？”

“要么让他全部记起带他去，要么就算了。”张旭瞟了一眼在床上玩手机的钱滚滚，放低了声音，“如果你一刻不离地跟着他，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但是谁能保证一刻不离地跟着另一个人，能做三天三年做不了三十年。这根本规避不了所有风险，最最安全的，反而是接受现实。

“你不希望他做回原来的自己么？”

电话那边没说话，他知道顾歌需要时间思考，就挂了电话。

当时顾歌没觉得是大事，是因为没有人真的和他挑明说。但张旭是他最信任的人，除了他大哥外，而且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当初他说想催眠的时候，张旭还阻止过他，说他不切实际，甚至是在做梦，天真到可怜。

如果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他确实没办法安慰自己。

但是他真的已经习惯了现在钟小帆的样子，他虽然偶尔会担心，但不会像之前一样心惊胆战……那是一种他不想再去经历的心境，每天都焦虑得睡不着，打从钟小帆父母发生意外之后，他从震惊到害怕，再到心疼和无奈，最后直接被钟小帆拒绝见面，看着他把自己封闭起来。

他最恨的就是，他没办法在那个时候给他需要的支持，他需要的不是安慰，失去双亲的痛苦，是任何安慰都不能抚慰的，只会让他更加忘不了这突然发生的悲剧。

双目空洞，放弃自己。

当时顾歌对他的印象，停在了这里。

好不容易开开心心过了这么久，要让他走回头路，他不可能愿意，但他没资格反对，这甚至会是他的偿还，他擅自任性做的决定，最终还是要被纠正的。

他只能祈祷过了这么久，钟小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钟小帆还蹲在阳台上喂乌龟，见他出来没什么精神，还主动上去捏肩捶腿，乖巧得不得了。

就是劲儿有点儿大。

顾歌失笑：“你拿我练力气呢？”

钟小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肯定地说：“你心情不好。”

直觉真是太敏锐了，感情也纤细，画家的眼睛是彩色的，充满幻想的色彩，那他媳妇儿这就是锐利仔细，生活里任何细节都可能被记住，实在是很难逃脱法眼。

更别说他们俩之间，靠的更多的是直觉。

“把你的男主角画的太丑了。”顾先生摸着他的腰，手钻进毛衣里，再舍不得往里伸，“技术不过关可能要被辞退。”

“骗我。”

“哦？你这么相信我的技术啊？”

“不是画画的事。”

顾歌愣了一下，泄了气……你这样是要逼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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