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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出院

钟小帆这回终于体会了一次顾歌的感受，人倒下去的那一瞬间真是连心脏都要停了，像是在身体里流窜的血液都在凝固，更别说他还刚被好客的张太太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觉得脑袋嗡嗡响像是有耳鸣。

“他没事吧？”急匆匆跟着张旭把人拖到车上，钟小帆着急地问。

“没什么事儿，就是太累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很快响起，急速向最近的医院驶去，“别担心，输个葡萄糖休息会儿就好了。”

即便是这样说，一颗心也还是放不下去。

果然该担心的就是会担心，说什么都没用。

钟小帆默默抚摸着那张静静安睡的脸，一种想成为这个人依靠的心情翻滚着升腾着，不想让他总这么累，这种想法从没有这么强烈，不如说随着他倒下的时间越长越发翻涌地厉害，眉头纠结在一起。

“你在这坐着，我让护士先过来。”张先生再次彰显了自己的作用，虽然不在这个医院上班，但这里的医生护士有很多都是他的校友，拍个肩膀就是好兄弟，“我去补挂号……等会儿，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吧？”看见钟小帆有些难受地揉了揉额角，张旭有些担心，不要两个人都在这儿睡过去，他一个人要累死。

“没事，就是头还有点重。”记忆还是有很多没有吸收，大脑略略凌乱，就像是被倒进了各色染料，混杂在一起。

为了安全起见，张旭还是打电话把钱滚滚给叫来了，就算是能陪他说说话也好，省的顾歌醒过来看见他媳妇儿在皱着眉头哭还要怪他没讲笑话。

好在这种昏沉的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儿，见顾歌只是在好好地睡着，也松了口气，他去外面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医院的墙壁上，呼吸着充满酒精和消毒水味道的空气，觉得脑袋越发清醒。

这味道有一些熟悉。

虽然他出车祸应该是假的，但确实是在医院待过一段日子的，不是自己，也是看他爸妈。

他淡淡瞥了一眼病房的号码牌，内心说不出是宁静还是焦急，或者是生气，像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却又什么都没有想出来，完全没有结果，平静又浑浊。

钱滚滚还没到，顾震先来了，穿着的西装袖子都有些翻过来，估计是接到电话着急忙慌就来了。

怎么说也是唯一的亲人。

钟小帆知道顾震对他还是很好的，打从一开始他和顾歌在一起就没有给过他脸色看，虽然看起来比较凶而且开玩笑没有界限，但他会觉得那就是哥哥的样子。

他只是情绪表露的直接了一点，所以他也只能为那指责的匆匆一瞥难受一会儿，毕竟顾歌是因为他，做任何事出任何问题好像都是为了他。

那眼神是他应得的。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把手里的纸杯好好地扔进垃圾桶，又接了一杯新的带进去：“哥哥。”

顾震看了他一眼，估计是看见人还好好地躺着睡觉彻底放心了，接过水就喝了个干净：“吓死我了这小子，看他醒了我不打死他。”

钟小帆失笑，帮他家顾先生把被哥哥检查得乱七八糟的被子盖好：“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自找的。”顾大哥很看得开，刚才那一眼实在是关心则乱，平时他也不会那么看钟小帆，“不过你是有一点儿不好。”

钟小帆心里咯噔一下。

“让你看着他吃饭，你老惯着他能不出事儿啊？下回不吃给我拿漏斗硬灌下去。”顾大哥很狂野，“噎死了我负责。”

钟小帆只好点头，也确实，总是吃那么一点儿，又不是靠喝空气就能活。

“我开着会呢，老张一个电话说我弟快不行了。”顾震是现在没看到张旭，否则估计要动手，他活这么多年，还真没怎么被吓到魂灰魄散过，咬牙切齿，“我打不死他。”

老张在病房门口端着饭转身就带着钱滚滚进了休息室。

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有美人在怀，顾歌也是只舍得睡半天就醒了过来，睁开眼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揍。

“哥、哥你等会儿！”顾先生用一只手臂挡着人身攻击，“我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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