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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被嫌弃的穷鬼王妃
灵山别院不大,三开门四进院落的小别庄。这儿不常有王府中人来住,平日里只有几个负责晨起扫洗、日落闭门的老妇。
说是修身养性的灵山别院,不如说是王府专门安置下堂弃妇的冷宫来得贴切。
深夜。云非羽心中装了太多事情,辗转难眠,月儿已快翻过屋顶他还无法入睡。
“王爷忧心王妃身子,道王府喧闹,故而请王妃移居灵山别院,在那处好生修养。”
只叫他来此处修养,却不曾说何时将他接回。当真是将他赶出府,不打算要他了。
“王爷可是又看上别的新人了,为何要您去那远的地方修养,王府不是挺安静的?”小诗问的单纯直白了些。
这句话却同总管的话一并戳中了他的心,给他本就纷乱的心又添一块石头。
硬木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有些潮湿发霉的床褥,他躺得极为难受,一夜都在翻来覆去。
月影斜斜的落下去,消瘦的身影将自己蜷缩起来,犹如当年将军府中独自挺过煎熬的小人儿,云非羽痛得心肺具裂,肝肠寸断。
…吱呀!
老木门打开的声音传来,一个老妇猫着手脚小心地潜进来。云非羽听到动静了,他缓缓睁开眼睛静静地盯着黑暗中的身影,手轻轻挪到枕头底下,悄悄握紧那把防身的匕首。
老妇并没有起谋财害命的心思,仅仅只是有点财迷,翻了云非羽的包袱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金银,嫌弃地啐了一口,“呸!穷鬼。”
一无所获的老妇将包袱复原,蹑手蹑脚地合上门溜走。
云非羽暗暗松了一口气,睡意更无。
只他不知,黑暗中尚有一双眼睛还在盯着他,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想要的无关钱财,纯粹只是想要他的命。
月儿彻底落在屋子后头,天空翻了鱼肚白。打更的一声锣响,将将有点睡意的人又被吵醒了。
“砰砰砰!”
屋外传来急促又十分粗鲁的敲门声。
“来了。”他一夜未眠,身子晃得厉害,下地穿鞋时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
门外是别院的阿姆(老妇:管家)。
“何事如此”急切…
“你还真是好福气,怎么?院里这么多活儿不用做了!还不赶紧干活去!”昨夜她都摸清了,说是王府来的王妃,可一个随行丫鬟都没有,伺候人更是没有一个,这王妃还不如那街头的乞丐。
她夜察包袱,本以为会弄得些金银,结果只有几块破布,哼!想来定是被丢在这儿的弃妇。
什么王妃,根本就是下堂妻。
阿姆在这处很久了,王府给的月钱其实不少,怪只怪人心不足。做王府别院的管家好些年了,平日里没少从其他老妇那处搜搜刮刮,心贼了胃也肥了。
他一阵语噎。
他…也要做活!这倒是不曾想过的。
生来是性子清冷了一些,话也不大想说。懒于据理力争,也不愿同一个老妇计较,这活他倒爽快地着力去做了。
“今儿这院子要扫不完就别歇下来。”阿姆颐指气使,好不威风。
落叶已有一层干湿分别,想来定是有些日子没好好打扫。从未做过整扫院落这种粗活,即便那时装作医官也仅仅只是碾药煎熬,何时做过这般活路。
一直忙到日头偏西他才把前后院扫整完毕。
收起笤帚时,手心略有疼处,轻轻抻开手掌才发现手心及指节处起了许多水泡,且有不少水泡都被磨破了。
“…”他定定站在那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
卷着些许灰尘扑来的风有点热浪,云非羽却觉得浑身发冷。
抬头望望头顶的烈日,不知为何…那艰苦的十四年都如度一日般的熬过来了,今日他却矫情地度日如年。
他想项云擎了。
转瞬他又暗暗苦涩,懊恼。
怎会想那人。那人可是一点都不信他,一点儿都不信他同桑榆是清白的。
心中又无比苦涩起来。
好容易才忙完了落叶,正准备去弄些药膏敷敷手心,阿姆又领着两个老妇端着两盆衣服丢到他面前,“这些衣布都是今日要洗的,若是洗不完晚间就不要吃饭了。”
未给他说话机会,阿姆如只尾巴翘得高高的老母鸡,雄赳赳地转身走了。
望着那两盆满满当当的衣布,他笑了笑,那笑极苦。
想他云非羽,纵然不是王妃也是云家后人,即便云家已然落败,可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诚然,他现在不仅是云家后人,还是禹王妃,可他还是得洗衣服得扫地,备不住明儿个还得生火做饭。
水自院里水井打上来,井水冰冷,刚一碰到手,破皮的手心便钻心的疼。水的冰冷却也冷却了他一身的汗。
“日后由本王护着你,天下人莫想再伤你分毫。”
衣服被他搓得哗哗响,脑子里却不断浮现项云擎于他耳畔倾倒的话。
身后有阿姆同老妇的声音。
“我们是不是做的过分了,再如何他也是王妃。”
“王妃?你瞧他像个王妃?莫说王妃,便是王爷的妾,入了冷房也是有服侍丫头的,你瞧瞧他,莫说服侍丫头,穿戴的都不沾一点儿财气,哼!说他是王妃我都觉着玷污了王妃这个位置。”阿姆很是嫌弃他。
老妇不敢再说话,只暗暗地瞧着那抹身影,瞧那摇摇欲坠的模样,生怕那人跌下去再站不起来。
阿姆有恃无恐,嘴里吐着瓜果皮籽,讨人嫌的模样恨不得再给这院里堆一层垃圾山。
水洗盆里的清水染了些许殷红。他的手磨破了,伤口被粗糙的麻布摩擦,鲜血尚未来得及散开便被盆里的井水给稀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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