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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开了天眼

池墨永远记得他跟肖烈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那年他二十五岁，接手M集团并做出一番成绩，社会各界对他青眼相加，颂声载道。

作为年轻有为的商界先驱，他受邀到本市的一所大学召开讲座。

而那所学校，正是肖烈就读的大学。

当天池墨准时赶到礼堂，在学生们一束束崇拜的目光中打开连夜制作的PPT侃侃而谈。

期间，他特别留意到一名男生。

那名男生坐在第一排，从头到尾奋笔疾书，眼中除了对他的崇拜，更多的是坚定，一种对未来踌躇满志的坚定。

讲座结束后，池墨埋头整理教案，这时男生抱着本子，小心翼翼来到他身边。

“池先生，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男生声音澄澈，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忐忑。

池墨点点头，近乎于安抚般的对男生露出平易近人的浅笑。

男生咽了咽口水，问：“你认为，理想对于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时至今日，池墨早已忘记当时回答了什么，但他始终记得，男生瞳孔中倒映着璀璨的星火。

后来，池墨和男生交换了联系方式，得知对方的名字叫作肖烈。

肖烈时常会问他一些听上去十分深奥的问题，而他也不厌其烦的回答。

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

说起喜欢上肖烈的契机，似乎也有些戏剧性。

那天两人相约去看一个国际巡回画展，过马路时，肖烈没有注意到侧面驶来的车，差点被撞到。

好在池墨眼疾手快，及时抓住肖烈的手臂，将他拽进怀里。

那之后池墨心有余悸很久，同时也意识到，肖烈在他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

于是某天，池墨以散心为由把肖烈约到海边，正式向他表白……

……

思绪回笼，池墨看着照片中用沙子堆出的爱心，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他以为肖烈同他分手后，会销毁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结果没想到，这照片他还留着，而且保存得完好无损。

想着，池墨把相框放回原位。

“回忆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永远只能停留在过去。”兀的，肖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池墨转身，对上肖烈波澜不惊的双眸。

“那张照片我没扔，不是因为我还念着你。”肖烈说，“我只是想时刻提醒自己，再美好的东西都会有消失的一天。保持理智，才能避免受伤。”

“……”

池墨怔在原地，无言以对。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肖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池总今天有空，不如一起去医院看看爷爷？”

池墨顿了两秒，旋即道：“你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咱们出发。”

肖烈闻言，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随池墨下楼，坐上他的车。

虽然昨天已经去过医院，但想到爷爷离真正苏醒只差临门一脚，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放在首位。

毕竟爷爷醒了，风禾才能完蛋——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完蛋。

……

市医院。

方程站在池先河的病床旁边，骨节分明的长指紧紧收拢。

和生命检测仪上平稳跳动的数字相比，他的内心此刻如同湍急的河流，翻涌着惶恐与不安。

从昨天到现在，他不断告诉自己：池先河是个植物人，植物人的生存质量很低，死亡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可偏偏他刚才从池先河的主治医生口中得知，病人的病情已经在好转，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醒来。

这个消息，将好不容易麻痹了良知的方程又一次推到悬崖边缘，迫使他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一个即将苏醒的病人，本该拥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痛下毒手，就真的和谋杀没有任何区别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方程的思绪越来越乱。

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动手，母亲就会撒手人寰，可如果他真的动了手……

“爷爷吉人自有天相，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伴着男人说话的声音，病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池墨和肖烈相继走进来。

两人看到方程均是愣了一下。

方程并非池先河的主治医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由于肖烈上次见过他一面，便还是同他打了声招呼。

“方医生，你怎么在这？”

“我……”方程欲言又止，眼神有些躲闪，“我路过这里，就来看看，现在该去看其他病人了。”

肖烈想着方程可能是受雷元元之托才会特别关心池先河，于是只是点头微笑，没再说什么。

但等方程离开后，他却越想越不对劲。

昨天他和雷元元过来的时候，方程也是站在病房门口怔怔出神。

照理说，那会儿他还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雷元元，因此方程来看池先河，跟雷元元应该没有关系。

肖烈正想的出神，安静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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