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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都是大事!
一瞬间,病房里的空气凝结成霜。
雷元元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病床旁边,看着被白布覆盖的冰冷身躯,身体微不可察地轻轻颤抖。
“妈……”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几乎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方程站在雷元元身后,想安慰,却又无从开口。
他清楚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毕竟有些伤痛,唯有时间才能抚平。
“现在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医生叹了口气,“癌症晚期病人的痛苦,常人体会不到。”
雷元元不语。
他掀开蒙在母亲头上的白布,目光落在那张安详的面容上。
母亲生病后经常皱眉,然而此刻,她的眉头倒是舒展的。
也许,真的是解脱了吧。
雷元元握住母亲冰冷的双手,弯腰,抵在额前温柔摩挲。
渐渐的,他的肩膀开始耸动,身体也一点点蹲下去。
最后,小小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坐在地上埋头抽噎起来。
半小时后。
方程协助办理完手续,拿着一封信回到雷元元身边。
见雷元元情绪基本平复,方程把信递过去。
“这是伯母临走前留下的。”
雷元元闻言忙不迭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母亲竟然有留下东西?
还是一封信?
他快速抽出信纸,小心翼翼展平,谨慎的样子就像是捧着什么珍宝。
信上,是母亲娟秀有力的字迹。
——
元元,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妈妈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但是妈妈想告诉你,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场旅途,妈妈只是提前到站,去了该去的地方而已。
往后余生,妈妈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一名好演员。
但最重要的,是做一个无愧于心的善良的人……
——
雷元元紧紧捏着信纸,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方程守在旁边,轻抚雷元元的肩膀。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嗯……”
雷元元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信纸上,与母亲的字迹融为一体。
……
方程陪雷元元到很晚。
凌晨一点,他把雷元元安全送回家,然后独自折返。
深秋的月亮很大很圆。
方程沐浴在月色中,一步步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
身为医生,他本该见惯了生死。可当他亲眼目睹雷元元母亲离世,内心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特别是当他看到雷元元坚强的模样,心中对自己的厌弃更是上升至顶点。
雷元元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面对至亲离去本该崩溃绝望,可他却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反而将信里的内容当作动力,发誓要好好努力。
而自己呢?
患得患失,经不起一丝风浪,甚至在重压之下想要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恶事……
思至此,方程停下脚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错下去。
今天雷元元母亲的事,就是一种警示。
萧瑟的冷风中,方程拿出手机,拨通那个指引他走向罪恶的电话号码。
雷元元说的没错……
真正让人感到痛苦的,并非生离死别,而是良心的审判。
他不能在最后的审判中,将自己推入黑暗的深渊。
……
熟睡中的风禾被电话声吵醒,烦躁地接起。
“喂,谁啊,大半夜的……”
“方程。”
听到对方的名字,风禾睡意全无,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方程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行动成功了。
想着那碍事的老头子已经被送上西天,风禾顿时一阵兴奋。
于是他连忙拢住手机,压低声音道:“稍等,我换个地方。”
陆晁还在旁边睡着,他可不想把他吵醒。
风禾蹑手蹑脚地下床,披上外套离开卧室,去到阳台。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
紧接着,是方程沉着笃定的声音。
“那件事我不做了。”
“嗯……嗯?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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