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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又吃醋了？
目光所及之处，风禾耷拉着脑袋，皮肤苍白眼眶凹陷，瘦得几乎脱了相。
杜天奇显然是被风禾的惨状吓到了，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肖烈旁边挪了半步，两只手抓住他的衣角。
肖烈垂眸瞥一眼杜天奇瑟瑟发抖的小手，莫名有点想笑。
他拍拍杜天奇，示意他安心，然后对着风禾道：“风禾，天奇来看你了。”
风禾失了焦的视线怔怔盯着某处，隔了好久，才转动眼珠看向杜天奇。
杜天奇抓着肖烈衣角的手更紧了。
他想象过一万种跟风禾重逢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肖烈问。
杜天奇慌忙摇头，顿了两秒，又点点头。
他不想一个人面对风禾。
但有些话，却也只能对他一个人说。
肖烈了然，对他说了句“外面等你”，便转身离开。
门关的瞬间，杜天奇的心脏跟着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面前行尸走肉般的男人哑声开口：
“你来干什么？”
杜天奇两只手攥在一起，“我、我想来看看你。”
风禾轻笑，配合着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显得阴森异常。
“是肖烈让你来的吧？”
“他想让你看看我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是不是？”
杜天奇连忙否认，“不是的！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烈哥的事。”
“烈哥，呵……”风禾唇角弧度加深，“叫的还真亲切。”
从前杜天奇都是风哥长风哥短地追在他屁股后面，心甘情愿做他的马前卒。
现在他废了，不中用了，这家伙转脸就变成了肖烈的马仔。
真是讽刺……
然而面对风禾嘲讽，杜天奇只是皱了皱眉。
“你到底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他问，“肖烈，池爷爷，还有李晖……你伤害他们的时候，心里真的不怕吗？”
“怕什么？”风禾挑眉，“怕他们变成鬼，报复我吗？”
“……”
风禾漫不经心的反问，让杜天奇的心落至谷底。
他还以为，风禾沦落至此应该有所醒悟。
可到了这一刻，他仍然执迷不悟，认为全世界都欠他的，应该为他的错误买单。
杜天奇深呼吸，进门时的紧张情绪在不知不觉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风禾深深的厌弃和鄙夷。
他迈步走到风禾的正前方，攥着衣摆的两只手缓缓松开。
“这些话我本该烂在肚子里，但想到以后再也没机会了，还是决定告诉你。”
“虽然我知道，说了你也听不懂，但没关系，我就把这当作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吧。”
杜天奇一眨不眨地盯着风禾。
“我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一直说，选择进入娱乐圈是因为从小对表演感兴趣。这个谎言我说了很多年，骗过了粉丝，骗过了记者，却唯独骗不过自己。”
“其实我想成为艺人的原因，是因为你啊……”
“我崇拜你，把你当作偶像，想着有朝一日能像你一样闪闪发光，于是拼命练习，寻找入圈的机会。”
“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成功了。”
“签约蓝海那天，我兴奋的一夜没合眼。一想到今后能成为你的师弟，与你并肩作战，心中的那股雀跃就怎么都按捺不住。”
“后来我来到公司，认识了你，发现你和荧幕上一样平易近人。不仅各种活动带着我，还帮我引荐很多资源……”
“你一定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幸福。”
杜天奇说着低下头，努力忍住鼻尖泛起的酸涩。
“那时的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不仅和偶像做了同事，还成为了朋友。”
“直到后来肖烈签约，你利用我对付他，之前那些处心积虑的算计才渐渐浮出水面。”
“你带我参加活动，是为了让我感到亏欠，你口中那些优质资源，不过是自己挑剩不要的。”
“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工具。”
即使已经很努力的在忍耐，但杜天奇还是没能控制住。
感受到一滴热泪顺着眼角落下，他连忙抬手抹掉，生怕被风禾看进眼里。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风禾轻嗤一声，“当初我利用你陷害肖烈，你还不是转手就把录音给了池墨……”
“不管你信不信，录音不是我弄的。”杜天奇说，“况且就算没有那个录音，你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
风禾闻言，笑而不语。
是啊。
就算没有录音，池先河一样会醒，池墨一样会把他送进监狱。
可至少，曾经拥护他的那些粉丝不会像现在一样转黑，将他按在地上狠狠碾压。
“言归正传，”杜天奇声音冷下来，“当时我在青狐传剧组有一场很重要的打戏，这你应该知道。结果你在前一天晚上打电话跟我说绝交，害我一夜未眠，第二天拍打戏时精神恍惚摔下山坡。”
“我在医院眼巴巴等着你的电话和信息，甚至妄想你能让塔塔捎句话过来……可是没有，我什么都没等到。”
“住院的那段时间，所有艺人都因为不想在猥亵事件中站队对我敬而远之，没有一个人来看我，除了肖烈。”
“他向我递出橄榄枝，让我与他结盟，直到那一刻我都还在犹豫，担心这么做会伤害到你……”
说到这儿，杜天奇也忍不住嘲笑出声。
“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眼里除了利益没有其他，我就不会对你抱有期待，更不会体恤你的感受。”
“好在塔塔和的烈哥帮我悬崖勒马，让我及时认清现实。”
“今天跟你说这些，我也没指望你能理解，只是想让你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无条件相信过你。”
“接下来，你就要入狱……”
“希望到了那里，你能好好想想这些年走的每一步，和伤害过的每一个人。”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番话，杜天奇舒了口气，作势离开，却在绕到风禾身后时再度停下脚步。
空旷的审讯室内，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人活在这个世上，无非是为了感情的连结，当你失去这些时，也就同样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下辈子，但愿你能做个好人。”
……
十分钟之后，肖烈和杜天奇目送风禾被押上警车。
待警车扬长而去，彻底消失在街道尽头，杜天奇的肩膀终于垮下来。
肖烈把他扶到车上，又替他系好安全带。
杜天奇在审讯室里跟风禾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多问。
反正风禾马上就要迎来崭新的牢狱生活，至于他是在里面幡然醒悟，还是至死不悟，都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下午要参加一个直播活动，你呢，有安排吗？”肖烈一边开车一边问。
“没有。”杜天奇摇摇头，“我现在都快成无业游民了。”
宋冉对他那个态度，会给他安排工作才有鬼了……
“那你跟我一起吧。”肖烈说。
“一起？”杜天奇双目睁大，“那能行吗？人家都没邀请我。”
“有什么不行的？”肖烈看他一眼，“花一份钱，请两个人，我要是主办方我也乐意。”
“可是……”
“别可是了，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露个脸。”
肖烈没给杜天奇犹豫的机会，直接连线夏冰阐明诉求，然后驱车到附近的餐厅解决午饭。
下午。
两人抵达演播厅。
夏冰已经在现场等候，看到肖烈和杜天奇，连忙安排主办方提供的化妆师帮他们化妆。
“烈哥，我一会儿说什么啊。”镜子前面，杜天奇的刘海被夹起来，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尽情“涂鸦”。
“主播会cue你的。”肖烈透过镜面看向杜天奇，“今天跟咱们搭档的主播是个带货王，曾经创下过五分钟卖出五千盒byt的纪录。”
“卧槽……”
这哥还真是为计划生育事业增光添彩啊。
化妆师小姐姐被杜天奇一脸看到史前巨兽的惊讶表情逗笑，忍不住插嘴：“Tony哥很健谈的，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冷场~”
杜天奇：“那就好，那就好……”
等他们化完妆，直播现场也已经布置完毕。
摄像师调整机位，待两人落座，向Tony做了个“OK”的手势。
“肖烈宝贝，天奇宝贝，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们吧？”一头灰色微长卷发，鼻梁上架着金边镜架的Tony老师笑眯眯地问他们。
杜天奇：“呃，我……”
肖烈：“可以。”
杜天奇：“……”
整点，直播开始。
肖烈和杜天奇在Tony的帮助下很快就进入状态，跟直播间里的观众打成一片。
“这款保温杯真的超级好用，热水放进去，下个月都还是热的~啊我说的是上月30号到下月1号啦。”
“镇宅金葫芦，别名贼见愁，过年时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有小偷入室抢劫直接抱起葫芦用力一砸，小偷立刻叫爸爸！”
Tony一番激情脱口秀，引得直播间里一片哈哈哈哈哈，就连肖烈和杜天奇都被逗得前仰后合。
短短一个小时的直播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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