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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时间：2019-12-28 00:03:27

那天, 是谷历开车将佟域送到的警察局门口。

谷历的父母都在佟家做事, 他自小便跟佟域一起长大，佟域年长他几岁, 从小到大，他对佟域这个哥哥, 除了同情, 便是敬佩。

在谷历看来, 他虽然贵为佟家的少爷, 却并没有任何的自由。他有许多德高望重学识广博的家庭教师，在家里的时候, 他有做不完的功课，看不完的书，除却这些, 他还要完成诸如游泳、骑马、高尔夫球等等一系列训练, 反而是去学校时的日子还好过很多。但他从未见过佟域有过任何激烈的反抗情绪，他总是很平静, 很顺从地接受并完成陈岚给他安排的那些，一个一个又一个的，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的任务。

谷历从小就很怕陈岚, 虽然她是佟域的母亲，他觉得陈岚根本不是在养儿子, 她是在按自己的意愿来设计机器人，也正因为如此，谷历尤为感激自己的父母从来不逼迫自己干这干那的恩情。

谷历想不明白的是, 从小到大，既然佟域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马上就会到一览众山小的辉煌时刻，那么苦那样累的日子都从未见他有过放弃的念头，这一次，究竟为何。

谷历想了想，仍是忍不住开口问他：“哥，你真的想清楚了？为什么啊？”这条路艰辛地走到今天，不就是为了以优秀继承人的身份，来承接佟家的家业吗？可是一旦踏入警察局的门，之前所有的努力，便会化作灰烟泡影。

那时，佟域的手已经附上了车锁开关，他抬眼看向谷历，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过。“谷历，有没有一个人，是你很害怕会令她失望的？”

谷历满眼迷茫，不解道：“那个人失不失望真的很重要吗？值得吗？”

佟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平静地对谷历说声“回去吧”，便下了车。因为他清楚，这是一道不亲身体会便无法理解的题。那个人失不失望，真的很重要，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人，会在攒够了绝望之后，仍然不舍得毁掉他。

耳畔脑海都是程渠萦绕不断的话，她说佟域，即使我知道了真相，即使我们终将失去彼此，我仍然不愿毁掉你，甚至不想你沾染任何的污点。他一步一步朝着警察局的方向走去，步履坚定。

*** *** ***

江乾看着程渠在整理行李箱，后天她就要去京大报到了，再舍不得也没有办法，程渠向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倔姑娘，他再清楚不过。

是以——

“媳妇儿，”这位哥陈词恳切，轻声细语地叮嘱道：“去宁京之后你身边没有熟悉的朋友，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的，放心吧。”

江乾蹲下身，很体贴地提醒道：“要是夜里梦游不小心吓到了室友，一定别自责，好好跟她们解释。”

吓一跳的程渠：“我还有梦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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