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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卿卿姑娘, 我叫你真真可好?”
风打竹叶狂响,几片竹叶在夜风中飞舞,顶上的月亮半圆,围墙之外还有些许山间不知哪儿来的花香, 叶上离站在小院前,身后背对着只点了一盏烛火的长屋,钟花道已经休息了, 那药有安神之效,且她的伤口不宜走动,躺下最好。
所以他出来了,准备回去自己的住所, 却在这一步踏出院落时, 脑子里撞入了这句话。
真真?
从未有人这般喊过他,恐怕这世上即便是幻想,也无人敢这般想象。
叶上离不是没看过钟花道以往的模样, 哪怕仅仅只有那一次, 那一面,远远地那一眼,也足够在他的印象中画下深刻一笔, 这人张扬,没有娇柔, 这人豪放, 没有示弱, 这人能捧着酒坛, 站在桌上合着乐曲起舞,当真没有今夜这般,抬着双眼柔着声音扯人衣袖轻轻撒娇示好。
孰真孰假,不难分辨,他非傻子,如何不知呢。
叶上离回眸朝长屋看了一眼,最后一盏灯火光芒很弱,偶尔被窗户缝隙里吹进去的风扰得明明灭灭。
他想让钟花道全心全意信他,以她真实一面待人,可实际上……他又何曾以真待她?即便日后倾尽一切去补偿,也终究欠了瑶溪山千年的器修根基,与三百余人的性命,如此算起来,她以示弱讨好,以巧言令色利用他,又有何不可?
仙鹤飞至屋顶,叶上离收回视线,拂袖离去时,叮嘱了仙鹤一句:“守好她。”
乙清宗开山门是修道界的大事,虽说每年都有一次,一次持续几日,可各地来往的器修弟子还要通过重重考试才能确定是否适合留在乙清宗,考核之后,乙清宗便会让历届的炼器之人摆个阵势,耍几套功夫给在座的看看。
今年不同,便是因为岳倾川要在开山门当日,万人来宗时宣布器修已没落十年,是时候立一个器修之主了,谁来当这器修之主,谁以后便有机会去瑶溪山当山主,成为与岳倾川、叶上离等人同等位置的一派之长。
这等机会,谁都不会错过,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所谓立主要在众多器修弟子中挑选最合适最优秀的人,其实早就内定,必是要挑对乙清宗忠心耿耿的。
开山门这日,凌云城中的人都少了许多,大多跑到乙清宗山下去观礼了,普通百姓上不了山,看不到山上的精彩,却也能在山下看见乙清宗器修与气修之人同时比试时打出的一道道气劲撞开的云,或足下狂震,或头顶轰鸣,谁都喜欢凑这个热闹。
而那些入城的器修一派,必是今日上山,故而一大清早凌云城中便闹哄哄的,大约持续了有半个时辰左右天大亮了,这些谈话凑热闹的声音才消散了许多。
白家客栈的客房内,窗户是昨夜打开的,目星坐在软垫上靠着床边,侧过头趴在胳膊上此刻还在熟睡,一早上的闹腾没将她给吵醒,反而是将躺在床上的男子给吵醒了。
甘蔗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等这一口气顺过去了才缓缓长舒出,再睁眼时,身体轻多了,至少比起昨日半梦半醒之间感受的要好许多。
窗户外头的风徐徐吹入,甘蔗看见趴在床边还在睡的目星,眼神柔和了几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笑起来时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他这人冷着一张脸看上去成熟许多,可笑起来却显得有些孩子气了。
他抬手,手指触碰了目星的发丝,即便是如此动作小狐狸还睡得很香,一张小巧的嘴微微张开,口水都快滴到手臂上去了,甘蔗食指弯曲,在她嘴角勾了一下,帮她擦去了口水,想笑却没想到张口咳嗽了几声,一早上的闹腾都没吵醒的人,被这两声咳嗽给吓睁开了眼。
“甘蔗!”目星慌张,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呢,就趴在了甘蔗的身上,手隔着薄薄被褥乱摸一通,嘴上还问:“你怎么样?哪儿疼啊?是不是不舒服了?”
甘蔗见她慌张的样子,又帮她把眼角的眼屎给擦了,这才摇头道:“我没事儿,好多了,感觉自己都能下床走动了。”
“真的没事儿?”目星问完,见甘蔗点头,她这才松了口气,结果因为跪坐在地上睡了一夜,双腿麻了,卸力之后一时站不稳,又歪倒在一旁。
甘蔗起身拉住了她,还担忧地看向她,目星伸手捶了捶膝盖道:“好酸啊。”
“我给你捏捏。”甘蔗说罢,双手轻轻一捞就将目星捞到了床上,不过他肋骨还未完全愈合,吃了力始终有些疼,忍下疼痛,甘蔗捏着目星的膝盖与小腿,半垂着眼眸,轻声道:“乙清宗这么对待你我,你还要入山去吗?”
目星伸手将头发整理好,听他这么说理所当然道:“自然要去啊,钟姐姐都去了,我肯定是得去的。”
“那人……”甘蔗张嘴,却说不出钟花道什么坏话来,毕竟他们吃住、疗伤之处都是对方给的,只是他不想让目星涉险,总得有个理由,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人有靠山,你不过是个普通人,还是不要学什么器修了。”
“我本也不想学器修的,可钟姐姐是器修的啊,我不能丢下她的。”目星说罢,又笑着伸手戳了戳甘蔗的肩膀道:“而且你先前不是说,也想来乙清宗长见识吗?你说你想入乙清宗当个修道者,这志向可不能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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