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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如瀑地浇灌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船只, 小船一路过来损伤许多, 在海上飘了几日才找到这处, 船帆已毁,钟花道连方向都无法操控, 只能任由小船在浪涛中随波逐流,她的手心破开的那瞬,周围的雷霆就消失了。
天上翻滚的乌云渐渐铺平, 压抑的天空仿佛伸手可碰, 海上的风也慢慢停了,巨浪滔滔的海面浪层越来越平静,然后钟花道看见了乌云之上破开了一道天光,是这几天来,唯一一束堪称明亮的光芒。
天光透过云层, 洒在了云雾缭绕的岛屿上, 孤岛上没有乌鸦,薄雾散尽, 也没有任何生物,一如当年被狱火焚烧后的瑶溪山, 焦黑一片, 勉强没有被海水淹没。
船只飘摇着, 可钟花道却楞在了甲板上, 浑身上下被海水浇湿, 深海这处的风即便停了, 也很凉, 每一滴海水都像是要冻结成冰一般,十一月的天一旦寒起来,便能立刻让人失去意识,她浑身颤抖,不是因为身上冷,而是因为这座岛上,她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树木,没有生灵,甚至连石头都没有,有的只是满地焦土,风中传来的是电闪雷鸣后的焦枯味道,这其中夹杂着海腥味儿,却再没有她寻之过来的冷莲幽香。
人呢?
为什么没有人?
钟花道握紧手心,想要以伤口处传来的些微痛楚,好叫她误以为叶上离还在某处等着她过去,只是不知是否因为天太冷了,她的十指几乎没有感知,手心的疼痛也无法察觉,寒风吹过的血迅速凝结,她的指尖不断攥紧,磋磨着伤口,可一点儿也不疼。
这里什么都没有。
她在海上飘了好几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仅凭着这一口气和风中传来的冷莲香味儿才坚持到现在,分明前一刻她还觉得自己近了,就要找到了,为何现在却没了?彻底消失了?
钟花道嘴唇颤抖,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一双因为过度消瘦而深深凹陷进去的双眼布满了疲惫的血丝,迎风滑落的泪淌了满脸,她不可置信地飞离了船只,朝那海上孤岛而去。
因为体力不支,钟花道甚至都不能完全靠近岛屿,只在岛屿便边海水中降落,溅了一身的泥沙,她不会游泳,却扑腾着双手双脚,口中喝了许多咸腥味的海水,才勉强爬到了海面。
钟花道身上披着的黑袍因为泡水而脱落,露出了整张脸来,漆黑的发丝贴在身上与脸上,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岛屿,浑身无力勉强站起来,因为这座岛上什么也没有,所以一眼就能望到了头,可这处焦黑还散着温度的地面,却告诉她连续多日的雷霆不曾停歇,就像是要原先在这岛上的人听话、顺从,不死不休。
一片荒芜,唯能听见风中的海浪声。
钟花道耷拉着肩膀,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般无助与绝望,她几乎已经肯定叶上离就在这里,可如果这里都找不到叶上离,她还能去哪儿找?
哪里也没有了。
她找不到的。
因为这个人已经抛下她,什么也没留,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叶真!!!”钟花道的喉咙像是被刀割过一样,这么多日吹着海风,早就将她身上多处摧残得虚弱不堪,这一声喊出,钟花道几乎失声,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她跪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双手徒劳地抓在身侧的地里,凡是被天雷劈过的地方,焦土顺风都能化烟。
这每一寸土地里,都没有叶上离的味道,甚至一个能留下的念想都没有。
“叶真——!!!”
“叶真!”
“叶真……”
双手插入泥土里,她就这样跪坐在地上挪动身体,一寸一寸地朝土地里去挖,哪怕双手被石子割破也毫不在乎。
他怎么可以走得这样干脆?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留下?
钟花道始终在心底想着,她一定能找到什么的,这里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天雷退去,乌云都散开,海岸上渐渐归于风平浪静,可岛上的一片死灰告知她曾经这里发生过什么事,若非她亲眼所见,这里就像是从未有过雷霆降落,从未有过狂风骤雨。
可是不论她怎么挖,都挖不到与叶上离有关的一星半点,没有一片衣角,一根发丝,甚至连泥土里,都没有他呕血的气息,这个人便像是彻底在世界上消失了,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叶上离。
如果没有叶上离,那她该怎么办?
钟花道根本不知停手,十指的指尖甚至有指甲已经翻开,鲜血混着泥土交织着疼痛刺激她保持清醒,可眼前泪水模糊致使她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要找到他,她一定能找到他的!
等她找到了,她一定要将叶上离捆在身边,一寸也不让他离开了。
可是找不到……为什么找不到?如果他曾存在于这里的话,怎么会找不到?!
唯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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