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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隋轻驰已经答应不为难钟岛,但傅错还是无法完全对这个人放心,隋轻驰的承诺一般看心情,而且这个承诺多半是因为那天让他游了一回冬泳,想聊表歉意,也许那天他离开后隋轻驰一个想不过味儿就又反悔了,可能并不会故意针对钟岛,但保管也不会给对方好脸色。傅错这样琢磨完也觉得悲哀,为什么隋轻驰在他这儿就像一颗炸弹,从来不能让他安下心来去信任他一回?
这之后又过了一个礼拜,算时间,隋轻驰参与的第一期《地表最强音》应该也录制完毕了,傅错没有收到来自钟岛、AK的任何消息,一直到这一期播出当天,这天是星期五,刚好乐队也要驻唱,姚可倒是早早地离开酒吧回去守节目了,临走前傅错喊住她:
“姚可。”
“嗯?”姚可回头。
傅错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开车注意安全。”
姚可睁大眼,要不是傅错说完就转身去招呼客人了,她都要多想了。
傅错回头见姚可在门口崴了一下脚,又赶紧装作无事发生潇洒离开,笑了笑。还是算了,让姚可看完给他发条微信报平安什么的也太奇怪了。
那天姚可走得太急,事后多半会后悔,因为当天晚上钟岛就来了。
不速之客走进后台时傅错正给吉他调弦,还以为进来的人是小满,说了声“怎么才来”。
“你知道我要来吗?”
傅错闻声愣了一下,抬头看见戴着白色棒球帽,酷似隋轻驰的少年,不是不意外的。
钟岛走过来,把桌子后的椅子拉过来就坐下了,然后一直猫着背看他在沙发上调吉他,也不说话。傅错发现钟岛非常能忍,闷骚指数直逼当年的隋轻驰,他实在看不出这小子这次来找他是好事还是坏事,忍不住问了句:“比赛怎么样?”
钟岛才回神,“哦”了一声坐直起来,把帽子摘下来放桌上,顺了顺头发说:“晚上会播,你自己看吧。”
傅错观察了一下钟岛的表情,稍微放下心来,又低头继续调吉他,问道:“来找我有事儿?”
“不是来找你的,”钟岛说,“我想过来唱唱歌。”
傅错挑眉看他:“不怕别人叫你低配版隋轻驰吗?”
钟岛摇摇头:“我想通了,爸妈把我生成这样,我始终也要克服这个心理障碍的,”他站起来,扫了眼桌上放着的隋轻驰的专辑,说,“毕竟他出生比我早,红得比我早。”
也确实,实力比我强。
傅错回到家,节目早就播完了,只能看网络回放。隋轻驰不愧是现今娱乐圈流量天王,接盘唐杜录的第一期《地表最强音》不仅是各台同时段收视第一,甚至是《地表最强音》两季以来的收视第一。网络评论和弹幕都一夜变得热闹起来:
——天王一加入,现场画面都变高档了~
——中二的特写一出来我一下就害羞了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被他中二的眼神日到了吗?
——虽然中二又NP,但毕竟那张皮相确实是赏心悦目啊……
——隋轻驰本尊一到,钟岛就变得越发山寨了┓(?′?`?)┏
原来这一期没有正式比赛,因为正好接近跨年,又是隋轻驰刚刚接盘,所以节目组企划了一个小型跨年演唱会,选手们演唱结束后,导师依然会点评两句,主持人故意让隋轻驰最后点评钟岛,傅错看到这儿突然就看不见画面了——整个儿屏幕都被弹幕占满了:
——来了来了!
——名场面预定!
——中二天王VS中二少年!
——隋轻驰怎么评价都是错,说好的要被骂自恋,说不好的要被骂小心眼和不尊重人!
——nili天王看着脚下的坑,盘算要以什么姿势跳下去ing
他找了半天才找到在哪儿关弹幕,显然现场观众和不在现场的观众都十分关注隋轻驰会怎么评价这个低配版的自己,隋轻驰要说话前现场突然有点吵,他开了口还没出声就皱眉停下了,主持人让现场安静,傅错坐在屏幕这头,感觉自己比站在舞台上等着被隋轻驰评价的钟岛更紧张,因为完全不敢去猜,去想隋轻驰要说什么。
镜头中的隋轻驰轻轻扳了下嘴边的头戴式麦克风,在万众期待中说了两个字:“还行。”
主持人问:“没别的了?”
隋轻驰想了想,又说:“我挺羡慕他的。”
这会儿现场比之前安静多了,都在专心听他说话,坐在旁边的安洁笑着说:“羡慕他什么啊,该是他羡慕你吧。”
“羡慕他……”隋轻驰看着在自己的注视下努力掩饰紧张却根本掩饰不了的少年,“……年轻吧。”他用自己也不知是讽刺还是羡慕的语气说,“在他身上什么都没成定局。”
又或者本来是想讽刺,到头来却真的变成了羡慕的语气。
主持人又接着说了什么,隋轻驰的眼睛还在钟岛身上,但实际已经完全没在看着什么,脑子彻底放了空,待音乐响起时,才慢慢产生了一点后悔的情绪,后悔语言那样轻易地出卖了自己,害怕这样一句话又要被那些参与过他过往,自以为了解他,分分秒秒关注着他的人们无限发散,旧事重提。
当天陪隋轻驰录完节目回程的路上,柳眉回头看了眼疲倦地靠在座位上的隋轻驰,知道他没睡着,倒是汪小鸥,一看就已经睡得不省人事。车子钻进隧道,柳眉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会接唐杜的盘?”
隧道的灯光一圈圈掠过昏暗的车厢,隋轻驰嘴角勾了勾,眼睛也没睁地问:“这么好奇的吗?”
不只我和汪小鸥好奇,网上还有无数人好奇得要死,柳眉心想,你再不给出个解释,把你和唐杜凑成CP的人都快有了。
然而隋轻驰没有回答,他把身上盖着的驼色大衣往肩膀上拉了拉,柳眉看着那件大衣搭在隋轻驰肩头,欲坠不坠,像吊着所有人的好奇心。
一周后,傅错在酒吧见到了好一段时日没音讯的AK,却不是在吧台,而是在乐队的后台。他提着吉他一推开门,冷不丁就看见熟悉的背影,AK手上拿着的是那天陪姚可送他的那张隋轻驰签名CD,他下意识想解释:“这是……”
AK低头翻着歌词本:“这张我在网上听过,还不错,看得出来有认真在做,当然了,”刺头青年回头冲他咧嘴一笑,“比起他第四张专辑还是差得远。”
傅错看着AK仿佛已经释怀的笑脸,也被感染得笑了笑。
“驻唱完有时间吗?”AK说,“陪我走走吧。”
“那会儿都凌晨了。”
“那有什么关系,”AK笑着说,“以前凌晨的时候我们四个不也经常一起轧大桥吗?”
模糊遥远的画面又在心底蠢蠢欲动,傅错点了点头:“好。”
结束完演出已经凌晨三点了,两个人走在冷清的大桥上,傅错见AK夹着肩膀,好笑地问:“冷吗?”
AK揉了揉鼻子:“果然老了……”又瞅他,“你不冷吗?”
“我还能装两年。”心说我可是大冬天跳过泳池的人啊。
“那个时候好像一点都不冷。”AK看着前方,说,“这座桥没有变过。”
傅错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物是人非,太正常了。人是最善变的动物,偏偏最爱往自己身上贴长情的标签,事实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只笔,都比一个人更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那个时候我们干嘛要大半夜走这个桥啊?”AK问。
傅错回忆道:“因为地铁收班了,又叫不到车……谭思说不如走回去吧。”
“是吗?我以为是我说要减肥,你们才陪我的!”
“那是第二次。”
AK有些失笑:“对,这桥我们走过很多次。”
傅错也望着前方,明明长得看不到尽头,走在上面却让人觉得那样心安,甚至当它真的望得见头的时候,心里还会有一丝遗憾,想着要是能一直这么有说有笑地走下去就好了,不要真的走到桥头,再分道扬镳。
“我想起一点隋轻驰的事,”AK突然说,“我说起他你会生气吗?”
“……你要想说就说吧。”
“那时候我们轧桥,你记不记得他最爱吊后面,我每次找他说个话都得回头!”
傅错笑了笑:“因为你走得太快了。”
“是吗?可我和谭思说话就不用回头啊。”
傅错缄默了几秒,点头说了声:“是,你和他都走得快。”
AK边回忆边道:“你别说,我和谭思两个人走这个桥,只要不到一小时,带上你和隋轻驰,就得走两个钟头!”
“也没那么久。”
AK停下来,打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说:“你看,你永远慢我至少一米。”
傅错就迈步老老实实赶上了那一米:“习惯了。”
“不过我现在的心态不同了,”AK说,“刚刚上桥的时候,我都有点希望这桥永远走不完。”
傅错在冷风中竖起夹克的衣领,笑道:“不会是在跟我告白吧。”
AK又停下来,认真看着他:“就……特别不想和你说再见。”
傅错微微蹙眉:“那就不说好了。”
“……傅错,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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