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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41

船舶靠岸, 众人一个接一个小心地踏上船板，上船后方看到船舱全貌。

这是艘单亭小船, 亭子四方挂了轻纱, 亭角钩挂四盏灯笼。俯身进亭, 只见宽阔的地方放满了蜡烛，得以保证亭中明亮, 中间摆了张扁长的长桌，长桌上热茶冒着袅袅热气, 桌边足足摆了八张圆凳。

落座后河面缓缓飘起荷花灯，就着夜色很是有一番风味。

三个小姐妹趴在雕空木窗前看着河面上的荷花灯,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奇思妙想, 颇有雅趣。”

陈炎道：“这也是我机缘巧合才知道的，当时便觉得这地方很是新奇，正巧此次和江兄你们一同过来, 就想着带你们也过来感受一番。”

“确实不错。”

夜风寒冷, 店家贴心送上小巧的暖手炉供女客取暖, 后厨做菜声叮当乱响。没一会儿，道道菜肴便端上了船桌, 最后一道菜上完，传菜的少年跳下小船，由于聂欢双怕水, 他们这次便抛下船锚，小船固定在岸边用饭。

美味佳肴、风味雅趣的景致和温暖贴心的手炉，都为这秋色驱散了一些寒意。

用完饭, 他们闲逸散步消食，三人走前两人走后。

上回江襄蔻看见了聂欢双的披风眼馋得紧，叫人给自己和陈曦各做了件，这会儿三人穿着同样的披风，若不是个子有差别，从背后看怕是难以分清。

“栾哥哥栾哥哥，你猜哪个是我呀？”聂欢双欢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说曹操曹操到。

哪怕一眼便看出哪个是聂欢双，江栾也颇有耐心地陪她玩猜猜猜的游戏。

“左边的。”

“不对！”

江栾状似苦恼，“那……右边的吧。”

聂欢双嘴角溢出轻笑，欢快道：“也不对！”

明明都忍不住踮了踮脚，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真是难为她了。

江栾压下嘴角弧度，恍然大悟：“啊，原来中间的是双儿，我猜错好几回。”

听到他终于猜对，聂欢双跳转身子，两手虚空一抓，啊呜一声道：“嘻嘻，是呀，中间的才是我呢，栾哥哥好笨。”

“是是是，我笨。”

自从被陈曦点醒，江襄蔻这会儿再看江栾的一言一行便觉得其中透着满满的放纵。

她和陈曦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那抹无语。

陈炎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世子与聂小姐果真感情很好。

回了宅子，众人各自散开回屋洗漱，三人头一回出来玩，散步时约好今晚一起睡，于是陈曦和江襄蔻洗漱完便去了聂欢双房中。

和好友睡一张床是她们三人都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本就有说不完的话，一起睡时更是精神奕奕，谈天阔地，直到外头打更声传来，三人才收了声渐渐睡去。

睡得晚起的也晚，三人起身时江栾和陈炎已用完早膳在外头等她们。

都是亲眷，虽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过是一瞬，见着桌上丰盛的早膳，再有昨晚残存的兴奋劲儿，三人抛开那些羞涩，边用早膳边又叽叽喳喳起来。

江栾在外头看得直翻白眼，“食不言寝不语，这么些年的规矩不过是在外头玩了一夜竟像是废了一般。”

陈炎说：“小曦她们感情好才这般，若是在外头定然不会这样。”

江栾不可置否。

她们一行人去过海陵最繁华的地段，也体验过街头巷尾的疾苦与甘甜，吃了水晶蒸饺，片了烤全羊，甚至在寻羊馆掌柜的同意下投喂了一会儿羊群，聂欢双和江襄蔻更是感觉到了小羊嘴唇软绵绵的触感。

第三日一早，众人启程回了燕京城。

凑巧的是，回去的途中竟又遇到了楚嘉恩，得知对方也要回燕京，双方便提议一同上路。

楚嘉恩自是没有异议，只是路过马车时看到了一双波光潋滟的明眸隔着车帘的缝隙瞪他，楚嘉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挤眉思索一番没想出什么名堂便略过了。

那瞪他的自然是江襄蔻，楚嘉恩害她受惊还无处寻求安慰，可是叫她记着楚嘉恩这个名字了。

还未进燕京城，陈炎兄妹提出送江襄蔻和聂欢双回府，两人自是欣然答应，只是进城后却发现国公府和熙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城门候着了，两人只得同陈家兄妹告别。

江栾翻身下马，自在地往国公府马车外板一坐，对车夫道：“走吧。”

车夫见自家小姐没有出声，自是不会多嘴，他当即跳上外板，鞭子一甩，“驾！”

今日不知怎的人有些多，车夫便换了条道，一路过去江栾都会在外头跟聂欢双说这是什么店那是什么铺。

走得好好地，却在半道被人拦了路。

“哟，这谁啊，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江栾吗，怎么干起车马夫的行当了。”

“您不说我都没瞧见，真的是江栾啊，这低三下四的他竟然也肯干，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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