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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上浮着一朵朵橘红的河灯,映得江水一片旖旎,虹桥之下,轻舟相逐,两岸勾栏青楼,轻纱如云雾漫漫,乐游阁上的少年们身着青衣校服,叫着,喊着,气氛热烈。
“杨钧,教训他!”
“就是,不懂规矩的山野村夫也敢拿乔?”
“徐衍慎言!那可是——”
“怎的!镇国将军的儿子又如何?一介武夫,给我们提鞋都不配!”那少年借着酒劲,说出口才知失言,却兀自强撑,不肯露怯。去年镇国将军班师回朝,权势正炙,不是他们这等二世祖能够诽谤的人物。
水上一叶小舟,贺洗尘循着他的方向望过去,眉眼间一片冰冷。
那少年忍不住移开目光,嘟囔道:“也就几分颜色能看……”
却也太慑人了……
窄细小船不过一肩宽,贺洗尘与杨钧对立其上,其余人都有眼色地把船划到远处,以防惹到这两位身份贵重的公子。
潮湿的空气里夹着各式脂粉香气,不知哪处高楼之上有人高唱淫词艳曲,有人围观这场闹剧,更多的人满心满眼都被乱陵香的纸醉金迷勾住。
贺洗尘被咄咄逼人的杨钧拽住衣领拉扯着,青色的衣袍凌乱,脸上显出几分无奈的神色。他抬眼看了下天空,深蓝的夜色仿佛浸润着海水,宽阔宁静,与地上的喧嚣浑浊截然相反。
……回去吧,沉舟约莫等许久了。
楼上的人忽然都停下叫喊,连窃窃私语也消失了,扶着栏杆讷讷地说出话来。
或许多年后这些楼上看客们回想起今日的琐碎,只能记起江上青衣少年忽然粲然浅笑,恍若千万重的锦绣山河摔入粼粼江水,裹挟着势不可挡的清新的水汽。
更别提杨钧,他本来占据优势,气势汹汹,却不禁目眩神迷起来,突然胸口遭受一下重击,整个人往后倒去。
众人哗然。
湖水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口鼻,他扑腾着抓住了船舷,却被人按住了脑袋往下压去。
“服不服?”
杨钧听见船上的少年问道。
“不服!!”
“不服就给我下去!”贺洗尘也不手软,四溅的水珠浸湿他的袖子衣裳,小舟左右摇摆着,在江上动荡好似下一秒就要沉了,他愣是把人淹在水里不让上岸。
诸位看客不禁咋舌,这小公子生得光风霁月,折磨人的手段却一点不含糊,狠厉乖张,到底是将军之子。
杨钧双手胡乱拍打着水面,咕噜噜地喝着苦涩的江水,却不肯认输,仍旧恶狠狠地威胁道:“李……李不易……你给……你给小爷等着!”
“呵呵。”贺洗尘松了手,微微倾身,嘴角带笑对浮出水面、形容狼狈的杨小爷放话,“好啊,我等你。”江水荡漾,把圆满的月色和十里春风乱陵香化成柔情碧波。
杨钧咬牙瞪着居高临下的贺洗尘,被袭击的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何必来惹我?喝够水了吧?手给我,我拉你上来。”贺洗尘像个老学究一样教训不通人事的学生。
杨钧觑着他伸出的手,玉色如云山雨雾,嘴角陡然绽开一个恶劣的弧度。
“好,好个鬼!下来吧你!!”他猛地抓住贺洗尘的手臂将人一拽,自己顺势一翻上了船,“李不易!哈哈哈哈!再给小爷狂啊!”他趴在船舷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大笑,心想非得让贺洗尘好好求他一把不可。
江水的涟漪慢慢消散,几盏被水打灭的河灯最后也安稳下来,却始终不见有人浮出水面。
杨钧的脸色从得意转为疑惑,忽然煞白,提高了声音焦急地叫道:“李不易?喂,李不易!”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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