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听说拍戏很辛苦, 深哥的身体受得了么?”车后座的林欢刚考完试就和林掩匆匆赶到郊区,手里不忘拿着小镜子仔仔细细地给自己补妆。
“他身体好的时候能打死有一头老虎, 身体不好的时候……勉勉强强能打死我, 我想大概没问题!”副驾驶上的林掩撑着下巴应道。
林欢拿起一个发卡别住额头上蓬松的刘海:“我给深哥带了很多补品和零食, 还有感冒药。”
“感冒药是什么鬼?”林掩忍不住轻笑两声, 若有所思继续说道,“深哥不会真的要进娱乐圈吧?那也太不搭调了。”
娱乐圈势利眼多, 水又浑,就深哥那个性子, 保不准会被人排挤。林欢放下小镜子, 发愁地鼓起一边脸颊, 随后点头信誓旦旦说道:“看来我要努力赚钱成为包养深哥的富婆!”
“开玩笑?!”林掩猛地转头笑嘻嘻道, “你的志向竟然这么远大?深哥知道会哭的哦。”
林欢漫不经心地呛声道:“哈?那也总比你混吃等死好,咱俩谁也别说谁。”
“咿呀呀!包养林深那个小明星,是掩哥我这种富二代才能做的禽兽行径。乖, 别戗行。”两人面对面相视三秒, 同时冷哼一声, 撇过头去。
只在脑中做一下白日梦还是很过瘾的,毕竟现实中的“小明星林深”是随便笑一声都能让他们腿肚子打颤的亲爱的哥哥。哥哥要做什么事他们实在管不住,但若是有人敢妨碍哥哥的道路, 一直受他羽翼庇护的狼崽子恐怕会呲出尖锐狠厉的利齿。
昨晚下了一夜雪,薄雪积在黑瓦白墙上, 和着曦光挥挥洒洒地融成水。幽深的宫门外种了一颗柿子树, 稀稀拉拉的红叶在冷风中簌簌掉落, 红彤彤的柿子挂满黝黑的树枝,面上凝着一层冰霜。
两个华衣古装少年和一个淡青宫衣少女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在门槛前的小马扎上排排坐晒太阳,动作一致地仰头看枝头上野生的红柿子。
“应该熟透了吧。”宫衣少女——张洵默默咽了下口水。陈子豫看了眼她俏丽的侧脸,不自在地点头应道:“嗯……你想吃吗?我可以帮你摘。”
夏安伸直长腿,在积雪中划出两道痕迹,心想等会子深哥儿就该过来了,按他那百无禁忌的口味恐怕也要摘一个尝尝味道。
“柿叶茶也很好喝。”旁边忽然插进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四人齐刷刷望过去,却是威严稳重的屈洪与贺洗尘联袂而来。褚令和夏丛一直在给他俩讲戏,好不容易定下章程,又拍了几条雪中揖礼的镜头,才有时间休息一下。
贺洗尘走过柿子树的时候,踮起脚尖伸手折下一枝挂了三个柿子的树枝:“我好像听你们说想吃柿子?”他把树枝递到张洵眼前,眉眼在暖阳中显得格外清隽,“长公主,周四没什么送你的,你若喜欢,便收下吧。”
这是戏中周四公子对长公主舜华说的一句话,送的却是贴身的五色长命缕。
张洵不禁失笑,落落大方地接过去,手腕上的五色长命缕从袖中冒出一点颜色:“我自然是格外喜欢的。”说的也是长公主的台词。
“长公主喜欢的,都是我讨厌的。”夏安忽然也开口接下去,「云隐」只针对长公主的刻薄恣睢瞬间暴露无遗。
“涣之为何只送舜华信物?”太子舜跖原本调侃揶揄的话语此刻从陈子豫最终蹦出来 ,却有些酸不溜秋的。这酸气让贺洗尘有些好笑,心想青春期的小孩春心萌动起来可还真草木皆兵,让人不省心。
屈洪双手抄在袖中,往小马扎上一坐,悠悠开口:“他不是把虎符送与你了?”陈子豫一梗,良心顿时隐隐作痛。
戏中太子的行径实在让他不齿——舜跖原本是被送到敌国的质子,处境相当难堪。后来周涣之之父周将军大败敌军,才将他接回去。那天的饯别宴上,敌国皇子羞辱于他,令其舞剑助兴,是年少轻狂、跟着父亲上战场的周涣之站出来解围。
手持杀人剑,身姿凌厉,杀意腾腾,飒飒舞动间雷霆斩断敌国皇子面前的红木矮桌。何其嚣张,何其解气!
隐忍受气十几年的舜跖倾羡于周涣之的相助,两人结为知交好友,最后却因利欲熏心、贪得无厌,生生断送了自己的良知和妹妹的姻缘。
“那又不是我……”陈子豫委屈地嘟囔了一声。
他的眉目偏向锋利,是十分霸道的长相,稍不留意便气势太盛。现在耷拉下眉峰,却没寻常人该有的可怜,倒显得他在敛目沉思,一派肃然。这孩子也是倒霉,因为这样的长相,每次伤心得都快掉眼泪了,旁人还以为他毫无波澜,心有城府。
贺洗尘与屈洪两个混迹江湖的老油子哪会看不出来他真心实意的懊恼,相视一眼,会意一笑:“豫哥儿是个可爱的少年郎呢。”
片场上却兵荒马乱,墙角边却闲情逸致,就「软柿子和脆柿子到底哪个好吃」争论起来,还没争论出个结果,就见远远走来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与周围的忙碌格格不入。
“深哥!”林欢一眼就从一众锦衣长袍的少年中分辩出自家深哥,眉飞色舞地举起手挥了挥,眼珠子一转,乍见旁边明丽别致的张洵,嘴角的弧度忍不住落下一点。
“怎么了?还不上去?”林掩抓起她的手腕,径直往贺洗尘那边走去,“深哥,我们来看你了!”
贺洗尘听见声音,不禁抿唇微眯起眼睛望过去。他有些近视,陌生人清一色模糊外加柔光,长的都一个样。但他看着林欢林掩长大,这俩小孩眉毛一动,他立刻知道他们想耍什么鬼心思。
林掩不犯贱的时候还是很人模狗样的,来到众人面前首先乖巧地向屈洪问好,和见过几次面的夏安点了点头,接着才不动声色地挤开陈子豫,装作吃惊的模样:“哦豁,这不是豫少么?”
他好歹也算个正经富二代,山海市那一茬公子哥谁不认识谁,也就贺洗尘一个奇葩,从来不参加宴会,但因为出色的成绩和过硬的外交手段,仍旧成为诸位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林掩的阴阳怪气瞬间让陈子豫蹙起眉头,还没开口冷嘲热讽,就见贺洗尘敲了一下林掩的脑袋瓜:“噤声,你到底是来看谁?不先瞧我一眼?”
“哈哈,”林欢低声笑了两下,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深哥,我给你带了很多好东西。”
“不会是感冒药吧?”贺洗尘一语中的,又道,“唉,感冒药就感冒药,下次还是帮我带些柿叶茶。”两只刚出牢笼的小麻雀把他推到不远处的树下,围着他叽叽喳喳地手舞足蹈,旁若无人地撒娇。
一滴冰凉的水珠从树上的红柿子砸到林掩的眼睛里,他顿时哎哟哟地叫唤起来,揉了两下眼睛,又生龙活虎地搭住贺洗尘的肩膀,没心没肺地笑哈哈。
张洵耳尖地捕捉到树下的小姑娘酸溜溜的问话——“深哥,那个女生是谁?”——她心里不免发笑,却听贺洗尘温和地说道:“哦,她呀?她是周涣之心爱的姑娘。”
张洵的手指颤了颤,面容突然抑制不住地羞红起来。
她与贺洗尘的第一个镜头是上元节的一见钟情。
长公主舜华在宫中夜宴偶遇迷路的周涣之,两人同行一路,在白玉桥喧嚣处分离。河底清波微漾,映出逐渐远去的画船倒影,舜华在小姐妹们熙熙攘攘的打趣声中,始终不敢抬头看桥上的俊秀少年。
“你是哪家府上姑娘?”周四公子忽然回头高声问道,他的背后是万家灯火,此刻虚幻成星星点点,照亮他神采飞扬的双目。
众人不由得一静,面面相觑之下,却见长公主舜华扶着朱红的雕栏急急忙忙喊道:“宫里那位!”她没有听见周涣之的回答,急得差点掉眼泪。
上元节的第二夜,舜跖把心不在焉的舜华叫到水上凉亭,在那里她找到了倾心的少年。
张洵想到这,后知后觉地心痛起来——周涣之生前的甜,在他死后,全都酿成最苦的泪,被长公主舜华一饮而尽。
“你怎么了?”陈子豫见她闷闷不乐,小心翼翼地问道。
罪魁祸首!张洵不爽地撇过头哼了一声。
陈子豫一头雾水。等等,为什么就哼了?为什么要哼我?我干什么了我?
***
《虎符》杀青后,几个少年主演相约吃了一顿烧鹅,然后就被大人们赶回家写作业。
“安哥,你真的不把试卷借我?”贺洗尘认真而严肃地问道。
夏安同样认真而严肃地答道:“不借。”
贺洗尘闻言,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求助:“敬言哥,我还有十张试卷没做。”
“滚!”乔敬言怒骂。
“哦。”贺洗尘说滚就滚,毫不迟疑,反而让乔敬言疑神疑鬼起来:“给我滚回来!”
“咋?”
他瞥了眼一卷堆在书包里、动都没动过的空白试卷,深吸一口气:“在哪里见面?”
“……”夏安扶额叹气,“只能抄选择填空。”
“我就知道安哥不会见死不救!”贺洗尘得意地哈哈两声,一边说道, “乔敬言,我找到救星了。”
???有事敬言哥,没事乔敬言。这人怎么这么现实?
乔敬言还没骂上两句,通话就被切断了。望着黑屏的手机,他气急败坏地连撕了三个月的日历。
《虎符》定档六月,刚好是高考后几天。贺洗尘和夏安、曾姚生买了电影票,大喇喇跑去电影院吹冷气,走出来的时候还被眼尖的观众拦住。
“嗯?你在说什么?”贺洗尘装傻充愣,演技之高超,眼神之无辜,差点把曾姚生也骗过去。
“好哇!原来寒假神神秘秘地就是去拍戏了?”曾姚生叉腰问道。
“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贺洗尘竖起食指抵在唇上,“我找到一家馄饨店特别好吃,要不要一起去?”
他这么坦然,曾姚生反而生不起气,只能无奈地买了三杯绿豆爽,三人踩着屋檐的阴影往馄饨店进发。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