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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深的草里,即使曹军精锐也无人发现布图。
布图顺利摸进到大帐,想到妹妹刚才那叫声凄惨无比,此时或许赤身露体,浑身伤痕,布图在外面早就把自己袍子脱下来,准备把妹妹包住。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桑琪格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桑琪格正跪在那里双手合十的祈祷,身上衣服完好无损,半点伤痕都没有,甚至身上都没有绑绳。
布图大感意外,既然没事,刚才桑琪格惨叫什么?
不过他此时也没有时间细问,看到妹妹无恙,总是令人高兴的事。
布图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妹妹不要出声,然后手握短刀,蹑足潜踪的向熟睡中的刘平走去。
这地方如此危险,要是惊醒了刘平,他们还是逃不掉,所以不如直接杀了,然后再逃。
可是令布图没想到的是,桑琪格看到他要行凶,竟然起身伸开双臂,不顾一切的拦在了他跟前。
在桑琪格看来,刘平刚才并没有趁人之危的占有她,从而确定这的确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她能给这样的人为奴,本就是万幸,更何况刘平还承诺给她自由之身,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哪能看到哥哥杀他?
布图见妹妹竟然帮敌人,不由的大急,冲妹妹连使眼色,试图把桑琪格给拨开。
“什么人?”
这一闹腾把刘平也惊醒了,他陡然间见帐篷里突然多了个陌生年轻人,手里还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不由的吓了一跳,连忙高喊。
他这一喊,守在帐篷外面的张辽和太史慈连忙冲了进来。
看见意图行凶的布图,二将也吓出一身冷汗,当即拔出长剑挡在主人跟前。
布图见势不妙,强行拉起桑琪格的手,就要从割开的缝里外逃。
太史慈岂能容他们逃走?大踏步上前抓人,与布图厮打在一起。
固然布图也很勇猛,但在太史慈手下没支撑片刻,便被打落了短刀,俯身被踩在地下,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太史慈的大脚。
此时桑琪格吓的脸色煞白,跪在地下冲刘平连连磕头,苦苦哀求道:“主人,那是奴婢的哥哥,求主人放过哥哥,奴婢愿一世为主人当牛做马,任主人打骂,绝无反悔。”
“桑琪格,你快起来,我死就死了,不用求他,”被踩在地下的布图撕心裂肺的高喊。
若是妹妹用自己换来他的性命,真还不如死了痛快。
“哥哥,主人是好人,你不应该杀他,”跪在地下的桑琪格侧首正色道。
“他不过是惦记你的身子,如何是好人?”
布图不禁对妹妹的天真善良而着急,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就判断出那是一个好人了。
“你看我有事么?”桑琪格指了指自己的身子,急道:“就算我被绑在那里,他都没有碰我一根手指头,难道不是好人?”
“可我刚才在外面明明听到你被皮鞭抽打的声音,你叫的那么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布图不禁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桑琪格指着那坨羊肉道:“他抽的是那里,没有一鞭子落在我身上,我叫,那是叫给别人听的。
他还说要带我离开,给我自由之身呢。”
“这都是真的?”布图不禁诧异不已,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不贪图妹妹的美色之人。
这时候刘平命令太史慈放开布图,有这二位杀神在,也不用担心布图行凶。
其实布图见妹妹的确没事,也再没有伤人的心思。
而且他觉得,似乎这次桑琪格是因祸得福了,或许真的能得到自由之身也说不准。
即使妹妹得不到自由,看样子这少年比妹妹大不了几岁,模样也还周正,看起来还是个汉人的大官,妹妹跟了他,也远好过留在草原。
他揉了揉被太史慈踩过的肩膀,由衷的赞叹道:“你真厉害,我打不过你。”
草原汉子都是崇拜强者的,哪怕这个强者是对手。
在布图看来,太史慈就是这样令他尊敬的强者。
“你很有眼光!”太史慈不禁乐呵呵的冲布图挑起大拇指,顿时好感度大增。
一场虚惊过去,刘平也没有困意了,坐在毛毡上问布图道:“你是草原人,可知道除了去卑这里,还有哪儿能买到马?”
“你是来买马的么?”布图眼睛一亮,“其实草原上各部族手里都有马,只不过多少不等而已,你想要买多少匹?”
“三千匹,”刘平道。
“这么多?”布图惊叫一声,随即想了想道:“想要买这么多马匹,只能一个部族一个部族的收,只是那样时间会很久,恐怕你等不及。
另外能提供这么多马的,只有多兰部了。”
“多兰部?”刘平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能替我联系上这个部族么?”
“那当然能了,多兰部与我们部族还是世交呢,”布图强压住心头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要是能把刘平这样的大主顾介绍到多兰部去,必然能得到多兰族长的感激,到时他的好事就成了。
“哥哥,你还想着那位姑娘呢?”桑琪格却在旁边道:“主人,你别听我哥的,多兰部养的马又老,肉质又松,不能当战马用的。”
“桑琪格,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你哥,”布图瞪大眼睛,气急败坏的大声道。
原来他的部族没被灭的时候,曾经跟多兰部族长的女儿有过婚约。
在草原上,族长儿女之间互娶互嫁,引为同盟,是常有的事。
可是如今布图的部落被灭了,整个部族还剩下三十来个人,且都已被去卑降为奴隶,即使多兰族长再没有嫌贫爱富之心,多兰部的其他头人也不同意这桩婚事了。
毕竟多兰部虽然也遭去卑打压,但其势力仍在,族长的女儿那是整个部族最好的资源,若嫁给一个强大部族族长的儿子,甚至直接嫁给去卑的儿子,对他们多兰部都有莫大的好处。
可是嫁给布图这种无法翻身的奴隶,根本没有半点好处。
只不过布图却一直对那姑娘一往情深,无法忘怀而已。
布图刚才突然燃起一线希望,想借着刘平买马的机会,把刘平介绍到多兰部去,那样多兰部必然会感激他,那桩婚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没想到竟然让妹妹给迎头泼了一盆凉水。
布图不由恼羞成怒道:“最好的马场都在去卑手里,最好的马自然也都是去卑的,其他部族的马都是一个样子。”
“那你就给我们以次充好?”太史慈扬了扬拳头,本来以为这草原汉子还挺实诚的,没想到如此狡猾,要不是那姑娘心诚告知,或许真被他给骗了。
相马是门学问,要是没有经验,好马劣马根本分不出来,这门学问也只有他们草原这等常年跟马匹打交道的人才能掌握。
布图知道漏了老底,只得弱弱的道:“多兰部的马的确不好,不过我可以劝他们便宜卖啊。”
“屁话!”太史慈怒道:“就算便宜,我们买一批劣等马回去,如何行军打仗?”
布图不禁失望至极,其实他也知道,多兰部养的马肌肉松软,根本不能当战马用,就算便宜也卖不出去,他本想忽悠忽悠刘平这等不懂行的,可是万没想到妹妹反水了。
桑琪格虽是女子,但自幼在草原上长大,对马匹的了解不逊于布图,若是桑琪格真心想帮刘平,布图觉得再没有忽悠的可能,想到这里不禁垂头丧气。
“明天我可以去看看,”这个时候,刘平突然出声。
“贵人同意去看看?”布图眼睛一亮,同意去看看,说明还有机会。
刘平点点头,然后神秘的笑了笑道:“那些马,外人看不出来吧?”
“甭说是外人,就算内行也看不出来,”布图疑惑的看着刘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好!”刘平断定道:“明天带我去,只要便宜,我买了。”
“主人,你这是为何?”
太史慈张辽等均疑惑不解,明知道不能用还买,那不是自欺欺人么?
再说,委委屈屈的退而求其次,买一批劣马回去,这不是主人的风格啊。
下手阴掉那批良马才是主人的作风。
刘平微笑不语,他现在还没法跟这帮部将解释,其实他是想低价买一批劣马,然后使个调包计,把袁熙的良马偷梁换柱给换掉。
袁熙是不能抢的,不过换给他一批劣马,那只能说明袁熙眼神不济,到时袁绍要怪,也只能怪去卑不厚道,以次充好,总不至于怪到他刘平头上。
只是要用这个计策换马,必须布图这等对马性熟知之人帮忙才行,所以收服布图是这个计策最为关键的一环。
“多谢贵人,多谢,多谢,”布图忙不迭的道谢,然后道:“我一定去给贵人砍价,那些马虽然不能当战马用,但是用来拉车运粮还是可以的,大约一万五千钱就能买到。”
“好!就这么说定,”刘平道:“若是能促成这件事,我会找去卑给你们求情,为你们脱离奴籍。”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布图又是连声道谢。
虽然他不认为刘平会有那么大的能量,让去卑放过他们,但只要能促成这笔买卖他已经很高兴了。
商议已定,布图心急,连夜赶到多兰部驻地,把这个好消息报知多兰族长。
多兰族长闻听这个消息后果然大喜过望。
今年草原遭旱灾,他也希望赶紧把马出手,以换取粮食,可是他的马不能做战马,只能拉车用,那么多匹如何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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