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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东风渐起(一)
迎面走进来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僧人,从慧修手里接过药盘放在桌子上,便坐下来细心调药。
那僧人过于好看了。
至少沈若是这么认为的。
身若寒潭之冰,眉宇间是一股的冷漠,他的瞳色有些深,看起来眼眸深邃,薄如蝉翼的唇更为他添上几分疏离。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药瓶,看的沈若不自觉的出了神。
全普渡寺都知道,沈若就喜欢跟梵修待在一起,就连了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面对沈若的死缠烂打,梵修却一点也不为所动,至少看起来是不为所动。
“沈小侯爷。”梵修慢悠悠的走到床边,拖了一个小木凳坐下。
沈若嬉笑两声,把手递过去,梵修没有直接触碰他的手,而是用小药棍展开,轻轻地把药涂在沈若的手上。
沈若看着梵修挺拔的鼻梁,有些恍惚。
十年前,年仅八岁的梵修全身是血,被了然领会寺里。那时候十岁的沈若因为跟裴湫打架,刚被沈毅教训了一次,在普渡寺面壁思过。当时他极不情愿来这,每次都要闹的个鸡飞狗跳,也只有了然方丈镇得住他,方丈一回来,他就安分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梵修,一声不吭,跪在蒲团前,任由寺里的小师父们剃去他好看的长发,眼眸含泪,却始终不出声。沈若第一次看见梵修,他不知道他的眼睛里带着什么,却又不自觉地被吸引。那带着两团肉的脸让他每次都忍不住去捏,一开始梵修会生气,转身就走,好几天不理他,后来长大了,很少逗他,逗他他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渐渐地没了乐趣。
沈若想到这里,调笑道,“我说梵修小师父,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了吧?”
梵修顿了顿,不说话。
“不是!你是不知道,裴湫那个小崽子不知道有多讨打,明里暗里的骂我爹,我帮我爹出气,我爹不仅不夸我,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沈若郁闷,“梵修,你还记得你爹吗?小时候你爹打过你没?”
梵修眼眸微抬,随即又低下去,良久才出声,“小僧不记得了。”
十年前的事,他一个八岁的孩童,又记得什么。
沈若看了梵修一会儿,他从来没问过他小时候的事,当然,以梵修沉闷的性格,他也不会说,“也是,诶,你别不说话,这么老成作甚,你才十九...十八还是十九来着?生辰过了没?啊,九月九的生辰,现在才五月,那就是十八!我都及冠了,也不见我话少一点,看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多快乐,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另一只手。”梵修慢悠悠的出声,在沈若换手的间隙看了他一眼,“沈小侯爷乃侯爷独子、皇上表兄,实为天潢贵胄,应当自由。”
“要是真想你说得这么容易就好了...嘶,好疼啊,你轻点!”沈若后面的话故意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惹得梵修稍稍咬牙,决定不再同他搭话。
沈若见他不出声,继续道,“想当初你刚来寺庙的时候,也不见得这么闷,果然,天天念佛经,清心寡欲,磨得人一点性子都没有了。我告诉你,就你这种性格,将来到江湖上,到人世间一定会吃哑巴亏,嗯...不过你要是态度坚决一点,倒也不会,诶,想这个干什么,看你这个模样,以后肯定不还俗......”
“好了。”梵修一抬头,才发现沈若已经睡着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给沈若掖了掖被子,便轻手轻脚的走到桌边收拾东西,又看见床铺小桌处有个小东西,梵修拿起来看了一下——是那支约莫中指长的短哨,思索间,他便把木哨收到怀里,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天沈若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其实沈毅说是让他来面壁思过,实则只是让他自己静静心,少惹事。
手上已经被重新换过药,他用手肘撑着起身,突然瞥见木哨从桌子到了自己的枕边,沈若先是错愕,随即拿起来看了看。
咦,不对啊,他的哨子明明在打裴湫的时候裂了一条缝,怎么这支完好无损?!
他仔细想了想,拿着哨子便跑了出去。
一路上认识他的僧人不少,见他过来,都微微点头打个招呼,还有的则直接指路,“梵修师兄在佛光殿整理东西!”
佛光殿即为普渡寺的大殿,沈若笑了笑,道了声谢便朝那边走去。
不过,他在佛光殿没看到梵修,却看到了自家老爹。
“则明还没醒?”沈毅无奈的问。
了然笑了笑,嘴上的白须颤了一下,“沈小侯爷受了伤,理应多休息,侯爷不必担心。”
他担心什么,只担心他这个儿子给他惹事!
“罢了,我今日出发,去西边,本想见见则明,既然他没醒,那烦请方丈代为转告,叫他多静静心。”沈毅长叹一声,“我这个儿子,别的没什么,就喜欢惹事,希望大师能多加教导。”
“小公子天资聪颖,无拘自由,侯爷应当庆幸,他没有被世俗所染。”了然双手合十,淡淡的回答,“也祝愿侯爷此行大捷。”
“多谢大师。不过则明...他...也就大师你说得好听些,不被世俗所染,说得难听点,就是太天真了。”沈毅摇摇头道,“大师,我走了,告辞。”
“阿弥陀佛。”了然微微低头示意,目送沈毅离开。
沈若躲在柱子后头,撇撇嘴,对自家老爹的评价不予置否。
“沈小侯爷还不出来?”了然看了一眼柱子。
沈若云淡风轻的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慈眉善目的了然带着笑意,“方丈怎知我在柱子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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